走在圣贝尔大道上,满眼都是晃眼的彩灯和大幅大福的广告,尽管人们口中吐着白气,不时揉搓着双手,但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女神雕像前围着不少人,有的双手合十,有的双手抱拳,孩子用好奇的眼神望着长辈们,年轻人或羞涩地交换礼物,或热情地相互拥吻。再低的温度也阻挡不了新年的脚步,僵硬的四肢掩盖不了内心的喜悦。这是一个快乐的冬天,希望能年年如此,我心里不禁许下了此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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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强劲有力的风带来了浓郁的大地的气味,再次重见天日的我们贪婪地呼吸着,渐渐地,我感到心跳声有节奏地缓缓地从胸腔传来。身旁,一个齐人高的太阳标志印在崖壁上,脚下是呈阶梯状排布的峭壁和稀疏的树林,树林的尽头是广袤的平原,点点的房屋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闪耀。
“看来这并不是个无人岛。”我轻描淡写地说着,实则如释重负一般,“你又救了我一命啊!欠你的这辈子我是还不清了。”
“不对不对,这次应该算是我还你的。”薇薇安笑着摇摇头,“若真要说谢,应该谢谢这个大太阳!”边说边转过身在崖壁上摸了摸,随后又朝左下方指了指说:“看来它还会继续为我们带路的。”朝薇薇安所指方向望去,只见这一侧的山崖上稀稀疏疏地有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在随风飘扬着,“那些经幡一定有人故意放置的,跟着它走就能找到其他人。”薇薇安又说到。
“经幡”,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原来那些被串在一起的彩色布条还有这么个东方名字,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彩旗虽然已经有些破烂,却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它在吸引我的同时也让我感到有一丝的不安。沿着经幡所在的崖壁向下,一路有惊无险,当双脚再次踏在地面上时,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短暂的休息中,我们享用了身上最后一点剩余的食物。
再次启程,我俩已随彩旗进入树林。想比之前的树林,这里的树木不管是高度还是密集度都有很大差距,好像有人类居住的地方,连植物也呈现出一种“被驯化”的状态。继续往前,树与树之间的距离逐渐增大,如同为我们让路一般渐渐散开,脚下的路已被碎石所覆盖,开始有悦耳的声音传来,从断断续续到余音不止。
“是小溪!”走在前面的薇薇安已经叫了起来,看着她又跑又跳的背影,有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出现在我脑海——乡下孩子进城。
在薇薇安的催促声中,我不得不小跑着跟了上去。也许是因为之前的苦难吧,我第一次感到一条溪流会是如此之美,就如同来自童话世界一般,除了用“清澈见底”这个简单的词来形容外,我竟找不到其它合适的描述方法,不是因为过于粉饰而显得迂腐,就是犹豫过于直白而显得唐突。看着一旁的薇薇安贪婪地拍打着、酣饮着溪水,我也忍不住用手当勺舀了一瓢,果然是沁人心脾。
“耍得差不多了吧。”我终于忍不住提醒了薇薇安一句,毕竟我们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坐在一旁的姑娘收回了泡在水里的脚,摸着后脑勺边说边吐舌头,“可是之前的旗子到这里就没有了,接下来改往那走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前方确实已经看不到彩旗的影子,实际上出了树林彩旗便没有再往前延伸。
“沿着小溪走吧。”薇薇安说完,我便一脸茫然的看着她,难道她发现什么了?然而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她马上补充道:“要相信女人的直觉!”于是一番思想斗争后,我们还是沿着小溪继续前行,原因很简单——我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她正好相反。
事实证明,所谓“女人的直觉”的这种东西之所以被“广为流传”是有根据的。我们大约沿着水边走了十几分钟,变渐渐可以察觉到水底的石块开始变多,继续往前,我开始明白并不是石块变多了,而是溪流明显得变浅了,在不远处可以看到一快较大的石头矗立在石堆中,而在那里,我们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石块面前,不,是一块石碑。而溪流也再次被一分为二。
石碑上有我们所熟识的图案——太阳标志,如今的我们一看到这个标志,就有一种被拯救的感觉。不过这块与人等高的石碑上的图案远没有那么简单,“太阳”下面才是整个图案的核心——一个女人。石碑上的这个女人身着白袍,与她的一头黑发形成强烈反差,五官虽然只是简单几笔,但却颇为传神,甚至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手臂呈一定角度的张开,或许是敞开胸怀的意思,底下的平台上横放着一个超过一米的东西,它被用白色的布包裹着,不知事何物,不过看这情景应该是什么祭品吧。薇薇安似乎对此很感兴趣,想要伸手去打开那白色的布袋,然而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因为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正当薇薇安一脸不解,待要与我争辩时,身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颇为朴素,甚至可以说是很土的青年急匆匆向我们跑来。太好了,这里果然还有别人!我和薇薇安相视而笑。
“你……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怎么……怎么可以亵渎女王!”青年来到我们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着。
女王?看来应该是指这个画上的女人。看来这个岛上还有着我们未知的文明,入乡随俗,还是小心为妙,我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无意冒犯,其实我们是……”
“不管你们是谁,都不能在女王面前不敬,否则会收到惩罚的!”青年还没等我说完,便又忍不住开口,还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那些被洗了脑的人的形象,我开始从心底鄙视他,虽然没有表现在外。正当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时,他突然露出了惊讶的眼神,很快又转而变为恐惧,随后他突然跪了下来开始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饶命啊女王大人,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您在……求您饶了我吧!”说着说着便开始眼泪鼻涕俱下,我和薇薇安也被他吓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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