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女人交谈的时候,她们什么话也没有说;当一个女人自语的时候,她揭露了生命的一切。”
——《沙与沫》
时间:2019-10-10 晚
女主人公:27岁,已婚,挣扎在一线的社畜本畜
女主人公的旁白:
某个忙碌的日常,我突然接到婆婆的电话,电话里她祝我生日快乐,关心我的健康,又要给我发红包。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突然松了根弦,生出好一阵感动。与此同时,可爱的妈妈因为工作忙一时忘记了给我电话,我开玩笑说今年恰好我也忘记了她的,我们抵消了,明年开始都要记着。
无论经过多久,只要想起那些暖融融的瞬间蓦地就流出泪花。我知道就算全世界与我对抗,也总有人在拐角处等我。杲杲冬日光,明暖真可爱。
生活如此,我会和所有珍爱我的人们一起坚强,感恩常在,无愧于心。
我再一次想起是时候整理整理有关陌生女人的故事线,并以信件的形式公之于众,毕竟人生如戏,那些对我而言不重要的终将被记忆抹去。
2019年9月16日,父亲不会接电话了。
我那可怜的父亲还未逾55岁,便确诊了脑萎缩,也就是老年痴呆症。仿佛是最后一次通话时,他已经不记得年初约定好结婚的事情,明明他曾经那么在乎,一直盼望的事情。
我记得几年前得知父亲患病的消息时,我还未毕业。我甚至恳请老师推迟了期中考核的时间,赶回家看望父亲。后来也曾取消自己的假期安排,为了父亲的操心与催促不得不尽快安排与男方父母的会面……后来想想,那时的他或许已经记忆错节。
高中四年,大学四年,研究生两年,在那个最寻常的家里,外地上学的我仅能想起来的就是打扫卫生,做饭,或沉默,或压抑。
在我所有照顾父亲的时间里,我替他整理好所有的银行卡和密码信息,他要带给你;我也无意中听到父亲对外人说,xx的房是你儿子的,xx的房是你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最寻常的三室一厅(明明是爸妈一起买的),却说是给我留了一个房间,想啥时候回来住就啥时候回来住。
甚至在我前脚回到学校,你后脚就赶回家,撬开了我房间抽屉的锁,带走了家里所有珍藏的东西,包括我爸妈年轻时给我集的邮票。
我时常想,你有什么脸面跟别人说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的身世,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是后妈,却贪图丈夫跟前妻的共同财产,这难道不恶心吗?
在你的一位好朋友的建议下,我还是准备把结婚的计划告诉你。很搞笑的一件事情就是一个人有3个号码,却没有一个号码能拨通。
我们计划是9月底在深圳办一场主仪式,邀请所有年轻的朋友出席到场见证。刚好由于男方家里的特殊情况,亲戚不来深圳,我们邀请父亲(会邀请你,来不来自然看你意愿)出席国庆期间男方老家的酒席,自然符合父亲想要的场合和礼仪。
搞笑的是,我在一周之后的9月25日,终于“盼爷爷盼奶奶”地收到了你的一条短信,意思让我接父亲去男方老家。我记得你很爱玩文字游戏,于是当我看到你说“陌生号码从来不接不回”,我就想问:我打了那么多通电话甚至还发了短信,也算“陌生号码”?你又说“没回复短信是因为你妈国庆期间要做手术”,我就又无语,你回个短信也要一周的时间?虽然也有听本地人说并没有手术这件事,我已经不想考究了,我觉得你只是个谎话精而已。
若干年前,通过文字游戏给别人施加压力的举动,在现在的我看来,很奇葩。
2019年9月22日,我和我的他结婚了。
坚持了好多年不愿意结婚的我,最终选择了一场自己最想要的婚礼,邀请了毕生最爱的妈妈和朋友们见证我们的幸福。那天好浪漫,好开心,仿佛置身梦中,我想那个主人公或许不是我,我觉得我是不是用尽了大半辈子的好运气换来这场难忘的时刻,我怀疑我能不能这么幸福……
这期间忙碌到飞起,搬家,加班,出差,准备,沟通……结婚的前一天我还在加班,结婚的第三天就出差了。虽然很累,但就像准备了一场庄重的人生庆典。
然而,这期间父亲的电话依旧打不通。跟你更是无法取得联系。(这是自然,毕竟你在纠结要不要回复我的短信或者未接来电)
2019年9月25日,这一天我确定了另一件奇葩的事情。
父亲只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叔叔身体不好,独自照顾年迈的奶奶,无法远距离出行。于是我按照父亲此前曾提过的要求,8月底就邀请了姑姑和姑父一家,甚至跟姑姑视频说好了确定好日期之后再联络。这样许诺的姑姑就说不来就不来了,理由是——没心情参加我的婚礼?!
前因后果不用想就知道,无非就是她听到有人告诉他父亲过的多么可怜,多么窘迫……我没有听到任何一句祝福的话,就这么听她数落我,责备我不管父亲。为了婚礼已经心力憔悴的我,真的不想再倾听她的苦水了,不想再接受她的负面情绪了!有责备我的时间怎么不帮我联系一下那位“从不接听和回复陌生号码”的女士?何曾想过帮过我一分一毫?
考虑到10月4号才出发去男方家里,10月6号一大早就要辗转换乘赶上飞往深圳的航班,如果接了父亲过去出席5号的酒席,6号没人送他回去。于是我们决定暂时不接送父亲去江苏,刚好老公的爸爸由于特殊情况也不会出席酒宴,我们甚至可以临时取消这场男方家的仪式,4号就动身去看望父亲。
然而,
我同你打电话依旧未接。
我最后无奈再次发了短信,无果。
2019年9月29日,我们终于踏上回家的绿皮火车。
除了妈妈待客之外,我迫不及待想见到父亲,确认他的情况。又是“然而”,当我们赶到家里时,邻居阿姨说,他已经被你接走了。没有告诉我任何消息,就把父亲接到了你爸妈家里。我千里迢迢回到家,连父亲的面都没见到。你是在害怕我吗?害怕那个曾经被你控制过的小孩儿长大了会找你报仇?或者害怕我跟你打官司?
2019年10月2日,妈妈待客,老家的酒店有8桌,来了很多人。对于家里的事情,街坊邻居老单位的人都很关心。当我听到那个多年关系很好的阿姨突然不站在我和妈妈立场说话时,突然间明白,原来我们站在了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人们总是不自觉地同情弱者,不自觉地指责,仿佛自己站在道德点的高处,睥睨人生。
10月2日晚,时隔一周“终于”收到了一条你的短信。
“不必过来,来了也就是两三顿饭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哭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我都见不到,为什么受周遭不明不白地指责。
10月3日,跟妈妈和妈妈的朋友们去果园散心,摘了新鲜的石榴,邮寄给远方我惦记的好友,买了果园自制的无花果干。我跟姑姑吵了一架,因为她只是对着我纯粹的发泄情绪,不仅对事情进展起不到任何帮助,还毫不讲理。她都不清楚到底这期间我怎么争取联络却无果,只会说我不管我父亲,像是和你在踢皮球,只会说我不在乎她这种鬼话。从那天到现在,我没有再跟她有过任何联系。这么多年的付出也抵不过别人的三言两语,所谓的“亲情”不过如此,令人心寒。
10月4日,去了他的老家招待亲戚。这顿饭,原本就在我们的结婚计划之中,只是我无法联系到父亲,姑姑又莫名其妙说没心情来参加我的婚礼,你向外人指责我没有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想来想去,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当我看到离别车窗外妈妈招手的身影时,仿佛画面定格在心中。
当汽车行驶过几个路口之后,我就泪流不止,刚一分开我就开始想念妈妈的温暖,妈妈的温暖给了我勇气,帮我赶走委屈和难过。还有身边的他,暖融融的……
10月6日,匆忙返深。假期就这样结束了。
10月7日,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看似平静又仿佛即将大雨倾盆。
10月10日,我接到他妈妈的电话,朴实温暖的声音祝福我生日快乐,他爸爸又给了我一个大红包,我想我应该记录一下这份感动,常怀于心。18:07分,我应该会照常收拾好东西回家,跟他一起去“老村”吃一碗炒米粉,平淡知足。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大事。我还在日记本写下一句话,“生日快乐,感谢有你”。
我知道家从来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何况我和你的关系原本就到这个程度。一场婚礼,见证了我人生的重要时刻,也见证了人心冷暖。
那些看似对我很关心的人,有多少不是看热闹的?
那些我以为曾经是信任我支持我的人,露出了怀疑错误的眼神、说出了虽无意但很伤人的话语。
自那以后,我曾经通过熟人的手机,跟父亲有过视频,确认过他的身体状态也是每况愈下。不过能通过别人的手机视频也是短暂的偶尔。曾经有一次,父亲电话里问我,能不能来深圳,我向他说了实情,我在深圳只是个打工的白领,无房无车,月薪只够养活自己。更重要的是父亲有着他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有他自己的退休工资,我跟那位陌生的女人根本无法沟通,怎么做到争取她的同意,把我爸带到深圳呢?
如今已经跟父亲失联很久了。我知道,那个号码早就不是父亲本人在用,虽然我还傻傻地曾经充过几次话费,但都无果。我觉得既然你不让我见到父亲,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毕竟你们的家庭我暂时也不想去打扰,不想有任何交集。我有着我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还有家庭。但是父亲的病情只会随着时间走向另一个恶化的境地,如果有一天,我听到你不管不顾的消息,私了还是打官司,咱们奉陪到底。
我特别喜欢一段话,作为第二封信的结尾很合适。
“这世界上很多纠纷使我们孩子般的心充满迷惑
总有些人认为你永远不可能幸福
他们借着同情你的遭遇来得到一丝慰藉
或者借着自己的道德心对着你的人生指手画脚
没必要茫然地抬头盯着别人设定的标准寻找自己的名次、猜测自己的落点
不用费尽力气让自己幸福
幸福不应该用追求的
幸福要用心去体会
好好经营”
至于你,陌生的女人,可能今后不会再有太多的细节记录和你有关的故事线,讲实话,费时间在这上面我也觉得很无趣。你从来都不是我心中美好的象征,从你到处同周遭的人诉苦水、说谎话企图让舆论导向你的阵线开始,我觉得你的格局真的很局限。看了那么多年的书也没见得真正的内涵与休养,信了那么多年的菩萨也没见得做得什么善事。文字游戏?到处诉衷肠?小地方的女人们才都喜欢这样呢~
顾城说过,一个人,生活可以变得好,也可以变得坏;他可以活得久,也可以活得不久;可以做一个艺术家,也可以锯木头,没有多大区别。但是有一点是重要的,就是他不能面目全非,他不能变成一个鬼,他不能说鬼话,说谎言,他不能再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觉得不堪入目,一个人应该活得是自己并且干净。
所以活得好也罢,孬也罢,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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