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之皮,素丝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羔羊之缝,素丝五总。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这首诗是“讽刺诗”,讽刺的是衣着光鲜考究,从朝堂上下来之后,吃得大腹便便的某位大臣。或者说,某一类大臣。
“羔羊之皮,素丝五紽。”先说这位官员穿的衣服,羊羔皮做的,白色的丝线仔细缝制的。这里的“五”,不是指数字,古文中写作两根丝线交错,两端打结的形状;也有人解释为“五”通“午”,岐出、交错的意思。紽(tuó),丝结、丝钮。
出自细井徇·《诗经名物图解》“自公退食,委蛇委蛇。”公,指的是诸侯。从诸侯那里退下来,然后去吃饭,这说明是早朝。因为官员上朝,一般都比较早。上完了朝,卿大夫以上级别的官员,还可以享用公家提供的免费早餐。
《羔羊》这首诗里提到的“自公退食”,可能是中国最早的“公款吃喝”记录了。
委蛇,通“逶迤”,悠闲自得的样子。招待应该比较丰盛,不然不会吃得这么饱,吃完了慢慢遛达(走快了,说不定会胃下垂)回去。
很多人觉得,这也看不出哪里有讽刺啊。
别急。这些卿大夫为什么能吃上早饭啊?因为上朝。上朝讨论了什么内容呢?一个字都没有提。
商量国家大事儿,啥结果没有议论出来,吃饭的时候却一点儿都不含糊,一个个吃得大腹便便、双手背后(或许还哼着小曲儿)出来了。
这叫什么?有一个专门的词来形容这群人:尸位素餐。当这么大官儿,却只知道吃白饭。
这才是高级的讽刺。虽然没有骂一句,可却像放大镜一样,盯上了他们的衣服和肚皮;他们的衣服有多光鲜,饭菜有多丰盛,吃得有多饱,他们就有多粗鄙。
后面两节,意思相近。革,裘里。緎(yù),缝也。缝,皮裘;一说缝合之处。总(zǒng),纽结。与“紽”、“緎”意思相同。
诗经专题第18篇,总第01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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