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没有年轻过,谁还没有一段喜欢写写文字的青春,谁不曾爱过风花雪月,谁不曾渴望饮一壶浊酒,浪迹天涯。
大约在初中的时候,还是一个少年的我偏爱装文艺。写下几句从网上摘抄的诗行,拿给身边的同学看,称是自己作的,然后享受他人向我投来欣赏的目光,我心里有些飘飘然。只是尴尬的是有同学会在某个地方看到这首诗,我心里发虚,但还是挺直腰板,说我的作品已经发到了网上,这就是我原创的。更为尴尬的是那同学用充满尴尬的眼神望着我,弱弱地说:“可这首诗底下标明的作者是苏轼。”
我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样的话是不是在很多作文里都用到过?
后来,随着年龄一点点的长大,我开始自己写诗,真的开始原创。所谓的诗,没有那么规规矩矩,通常长短不一,随心情而定,也很少押韵,偶尔押到了全凭自己的语感,读的顺就写上了。现在看来那写的根本就不是诗,可当时的我就觉得是一首好诗,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我鼓掌呢?
等我开始原创的时候,我身边的他们开始了“非主流”。
那时“非主流”这个词汇还很流行,那时“非主流”这个词汇还是一个妥妥的褒义词。你看他留一个杀马特发型,耳朵里塞一个耳机,随身听里单曲循环着当下最“非主流”的音乐,别人见了会觉得酷。更酷的是一些人喜欢在空间里发一些特别文艺的句子,配上一幅伤感图片,显得自己有多么悲伤,又有多么的才高八斗,又或者发一些谁也看不懂的火星文,显得自己多么的与众不同。而我就不屑于他们这种做法,这都是我玩剩下的花样,不就是从网上抄几句非主流的句子吗?拿到空间有什么好显摆的!
我心里有些气,虽说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可现在的我已经坚持原创,夏虫与冰不可同日而语。我洋洋得意地在空间里留下我的大作,比网上的词句还要矫情。他们可坐不住了,一个个纷纷问我:“听闻这是您的原创诗作?”我点了点头,随后从兜里拿出一支笔,在他们递给我的白纸上留下了我潇洒的签名。
等我坚持写“四不像”诗作一段时间后,他们又变得主流起来。
身边也没有多少人膜拜我的“大作”,也没有多少人喜欢写写东西哪怕是为了装文艺,偶尔见到几个与我一样爱写诗词的朋友,我们便互相交流作品:
“嗯,你写的诗我读了很有感觉。”
全都聊的一些空话,那时的我们谁又真正懂诗呢?不过写写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写下的长句短句就默认为“诗”,有幸被同学们看到,他们也亲切地称呼我为“诗人”。我顶着这个头衔不知走了多少年,也不知兴奋了多久,直到那段懵懂的日子从我手心里偷偷溜走,我在创作的过程中慢慢地意识到,原来我一直保持着“非主流”。
我一直以为我领先他们一大步,可兜兜转转,我一直在圈里徘徊,而他们顺着直线早就跳出了“幼稚的圈”。
日子过着过着,我也终于摆脱了“非主流”,不再写矫情的句子,不再写“四不像”诗作,甚至不再写诗词了,偶尔写写日记记录一下现在的生活,或者把脑海里堆放着的无数个故事给写下来,孤芳或孤草我都自夸自赏。等过段日子翻开一看,落笔的文字都充满了批判,明批暗批,这或许很好地说明我已经处在了人生的第二阶段。
如果再让我去创作诗词,我还能写出来吗?答案是肯定能写出,不过写诗的心情不再那么的轻松愉快了。
以前特别在意“诗”表达的情感,而现在入眼一首诗,先要检查它的格律是否有误;以前不用听音乐激发灵感,也不用百度搜索词汇,信手便是一首“诗”,而现在总是担心用词不当,每用一个词前都要翻翻百度,怯怯弱弱地写完一首诗俨然没有诗人的潇洒;以前总是喜欢拿着一首刚出炉的“诗”给身边的人看,如果你愿意,那我读给你听啊?而现在绞尽脑汁地写完一首诗,生怕被别人看到,特别是同样写诗的人,怕被看出了什么不好之处。
相比现在充满束缚的写作,我还是喜欢潇洒地挥笔抒臆。
我还是想一人漫步伞下,看林间飘雨落花,逆风微拂我红颜白发,等林尽雨罢,庐舍友人已为我奏起一曲琵琶。
我还是想两人乘游木筏,天际间一问一答,等湖面上方飘起晚霞,夕阳又西下,你我一同回忆过往那段诗酒年华。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