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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妈——大女儿玉儿

我的姑妈——大女儿玉儿

作者: V慧 | 来源:发表于2023-10-30 22:02 被阅读0次

那个年代还没有赶上计划生育,姑妈并没有像刘家奶奶一样,一股脑生一堆劳动力,生了两个孩子,也算是儿女双全。

玉儿是我妈带大的,那个时候我妈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在姑妈家一边打理家里的家务活,一边带着玉儿德儿玩。我妈说:“家家都困难,尤其刘家爷爷奶奶,那多孩子,想上学,那有那么容易,早上上学怀里揣个鸡蛋,就是学费了。当时上到初中,刘家爷爷就不让我们上学了,是你姑爹帮我付了学习缝纫机的学费。”

我妈带着玉儿德儿,就这样长大了,玉儿姐也是个妙龄少女,初中出来去了政府部门工作,在当时是非常好的工作。也就是这个时候玉儿姐遇到了我的第一个姐夫赵伟,当时的姐夫长的一表人才,到现在家里还保留着他跟玉儿姐的照片,恍恍惚惚感觉他像电影明星,神情,说话也抑扬顿挫,很是神似。赵伟是政府的保安,每天会看到玉儿姐上下班,一来而去两人也熟络起来,谈起了恋爱,他们爱的甜蜜,看那些留下的照片就有股浓浓的甜香。只是……

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姑妈怎么也不愿意玉儿嫁过去,可玉儿姐已经拿定了主意,死活也不听家里的,姑妈只好随她去。嫁为人妇的玉儿姐才知道自己跳进了火坑,赵伟家在山沟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生活比自己家还清贫,随后再加上赵伟的打骂,再也忍受不了这个家。玉儿姐在老家养胎时也时常被赵伟拳脚相相,想走又不知道去哪里,身上的钱全被赵伟搜走。等到孩子出生后两三个月,玉儿姐的公公看儿子赵伟不在家,给玉儿姐塞了路费,让她留下孩子离开,玉儿姐这才通过公公的帮助逃出了那个家。

起初玉儿姐不敢回家,生怕赵伟上家里找她,再把她拉回去,就去了外地找了分工作先做着,当时的情况也确实如此赵伟前前后后去姑妈家着过七八次,但也没有找到玉儿姐。可有一次玉儿姐回家,不巧碰到了赵伟,赵伟上前就揪着玉儿姐的头发,拳头就落到了玉儿姐的脸上,打玉儿姐的地方正好是德儿哥媳妇的理发店门口,大街上围满了人,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嫂子看围的人越来越多,就过去瞅瞅,结果发现是玉儿姐,就立马报了警,打电话给德儿哥赶快回去。

经在街上被赵伟打之后,玉儿姐再也没有回过家,赵伟还是时不时去姑妈家打听玉儿姐的下落,姑妈也是闭口不说。再见玉儿姐时,我已经上初中,玉儿姐带着他的第二任丈夫回家给姑爹姑妈拜年,那天家里坐满了人,除了姐夫外,他还带了两三个兄弟去撑场面 ,家里面里里外外也是欢声笑语。

玉儿姐的第二任丈夫之前是当过兵的,现在做生意的,他们经营着一家手机店,当时家里的手机模具到处都是,我每天都可以换新手机玩。姐夫身材挺拔,肚子凸起,长的有些古怪,姐夫也是第二婚,还有个跟我一般大的女儿。这次姑妈没有阻拦玉儿姐,他们很快结了婚,成立了小家庭,生下了小宝贝帅帅。

好景不长,帅帅两三岁的时候,我在暑假的时候遇上了玉儿姐,这时玉儿姐身上有淤青,眼睛一圈也青青的,玉儿姐跟姑妈在厨房里撺掇做饭,姑爹跟姐夫在下棋。只听到姑妈跟玉儿姐说着话儿,说的好好的,姑妈就开始抹眼泪,劝着玉儿姐。等姑爹姐夫下棋下乏了,姐夫就到厨房去看看饭做好没,正好碰到娘俩儿哭,也没说啥,姑妈拉着姐夫说:“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心头的肉阿,以后少喝点酒,别打我家闺女了行吗?”姑妈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再劝说姐夫,姐夫说:“那天没拦住手,下手恨了,下次不会了。”

后来我才了解到姐夫那个时候不只那一次动手,每每约朋友去家里聚餐,都是玉儿姐在家厨房忙前忙后,给他们准备饭菜,可姐夫跟他的朋友,每次都没有量,喝的醉醺醺的,朋友们走了,玉儿姐抱怨了几句,就被打了。两三次后,姐夫也意识到了问题,再也不对玉儿姐动手,玉儿姐好似也不再信任姐夫,每次跟姑妈聊天,姑妈都让她放些钱到自己的名下,不要让姐夫知道,玉儿姐也开始偷偷的攒钱。今年再见姐夫,他已经不喝酒了,被查出高血压,肝功能衰退。帅帅也长成了大高个,乖乖的,一点男孩子的顽皮也没有,在自己家也宅着,不与伙伴们出去玩,偶儿出去一趟,玉儿姐给的零花钱也还没有破开,在兜里。我说:“帅帅,你应该出去玩,你男孩子咋跟你的姐姐是相反的,反而成宅男了呢”,玉儿姐说:“挺好的,我还不希望她出去跟那班孩子们混,乖乖的在家里陪我挺好的”。

闲时,家里就剩下我跟姑爹姑妈三个人,姑妈说:“你知道园园不?你玉儿姐的第一个孩子”,我说:“知道,怎么了?”,姑妈说:“那孩子也可怜,那么大点,当时你玉儿姐从那家逃出来之后就去了兰州,也不敢回家,不敢去看孩子,也没有孩子的联系方式,等赚了些钱之后请了律师跟赵伟打官司才把这婚给离的”,我说:“嗯,我知道,虽然我没见过她,但德儿哥总是想起她,总提她”,姑妈说:“是的,有一年过年,那是大年初一,大晚上十二店多了吧,赵伟带着园园来了,我看呢赵伟喝酒了,有点醉,来说要见你姐,我说不知道,可那园园说要见见妈妈,就偷偷的留下了联系方式,也不敢告诉你姐,就让她跟她舅舅联系”,“你哥啊,总想着她,再微信上就一直联系,说她上了初中,出来之后去上了个技校,当幼儿园老师,在兰州,你哥就去兰州看她了,可挡不住孩子想妈妈,园园总想见见她妈”,我说:“那她们见了吗?玉儿姐去了吗?她也恨心不去吗?”,“没,后来园园嚷嚷着要见,我就告诉你姐了,你姐当时也没办法,没办法离开,怕你姐夫知道,知道了又说不对他女儿好,偏心怕挨打,就也没有去,偷偷的打通电话”,“现在呢?园园怎么样了?”,“说来她跟你还同岁呢,她结婚了,生了孩子,做月子的时候,我跟你姐偷偷的去看了她,那孩子嫁的也好,公公婆婆对她很好”,“那挺好的呀,现在有她老公,公公婆婆疼她了”,“嗯嗯,孩子啊,这人的命啊,那孩子做月子也没闲着,我们去的时候,她婆婆说孩子刚生完,她那爹,不是人的东西,就去了医院问闺女要钱,闺女不给,就对园园拳打脚踢的,他那公公啊,就找人又把他给揍了,说这已经他们家的人了,赵伟没权利打”,我抱着姑妈,把头埋到姑妈的怀里,“姑妈没事了,现在好了,这孩子也有人给她撑腰了,以后不怕没有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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