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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深夜刑事案
熊道已经名正言顺地退了自己的宿舍，搬到李颂星宿舍去住了，他说反正北京留了一间，免得两头交房租。又被派出去开会了几天，刚回来，脸还没来得及擦一把，王曼农就下来咣咣地砸门。
“催命啊！王工！”李颂星把她放进来的时候，熊道一声嚎，“我这晚饭还没吃呢！”
“别吃了，回头你和颂星上我那儿吃吧！我有急事。”王曼农说得很直接。
“啊？那我现在上去边吃边说行不？”熊道满怀希望地问。
“没戏了，我说的回头是明天晚上！今天做的都打包送到营地去了。”王曼农这么一说，李颂星扑哧就笑了。
“你想吃什么？”李颂星问熊道，“我给你在外面订一个行不？你先听曼农把话说完。”
“我要市中心‘好再来’的担担面，多放辣，要最辣的。我去，到巴西开个会，嘴都淡出个鸟来了……”话还没说完，李颂星啪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熊道，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儿！”
“淡出鸟？什么鸟？麻雀还是鸽子？”王曼农一脸疑惑地问，让那俩人一阵语塞。
“别问我们了，回头你去问队长吧！哈哈哈哈。”李颂星逃到客厅一角去订餐，让他俩谈。
“柳老师非常着急魂游网的使用，”王曼农言归正传，“我想来问问能不能早点用示踪蛋白查一下网络。这件事丁队不好插手，必须得你或者雷主任才行。雷主任不太明白紧要干系，有点不当回事，所以我来问你。”
“怎么这么着急呢？”熊道问，“不是说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再用吗？”
王曼农耸耸肩，“我不清楚，大概柳老师急于把一些资料网络归档，他不想落后日内瓦和布鲁克海文太多。”
“那明天吧，明天一大早我和雷主任过去！”熊道想了想，回答，“不彻底查一下，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最近有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他没有告诉王曼农，始终感觉黑洞组内部有点问题，想想还是不要增加她的不安了。
“怪就怪在这里了，我们的人不断用示踪分子到处寻找，当然找的都是他最可能出现的地方，现在非常安静，连私密大厅都不再建了，好像彻底失踪了一样。越是这样，我心里越不安，不知道他会闹出什么花样出来。”
李颂星在茶几上摆出三碗面，香气扑鼻，上面辣椒油红通通的勾人食欲。王曼农瞪着眼睛说，“我吃过晚饭了。”
“我知道你吃过了。”李颂星回答，“三碗都是熊道的！”
“啊？真能吃！颂星我告诉你，可要小心点，男人过了35，老得很快，稍不注意就有发胖趋势，你不能这么由着他吃下去，回头熊道长成一个油脸秃头的臭胖子，哭不死你！”王曼农夸张地说。
“真的？”李颂星听完，马上端起一碗收起来，“这个明天再吃！”
熊道气得要用脚踹她们两个，追着李颂星喊“这汤泡了过夜面就不好吃了，要节食明天开始行不行？”到底被他把碗抢了去，两个姑娘笑得叽叽嘎嘎的。
深夜的西昌试验室和航天军营地，都笼罩在一片静谧中，偶尔的几个办公室亮着的灯光，说明还有人在加班工作。春夜的空气，甜美安详。就在这一片沉寂中，突然，黑洞试验室警报大作，惊动了很多夜间值班的人。
王曼农在睡梦中接到一个电话，惊出了一身汗，她跳了起来，听到柳文焰的声音传来，“王工，你有没有在组里值班？”
“没有，我在宿舍！出什么事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到心脏怦怦的跳动，就好像很多年前冯派克出事时的那个深夜。
“黑洞组出事了，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已经告诉熊副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来一趟。”柳文焰的声音难得的焦灼不安，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王曼农和熊道赶到黑洞组，柳文焰对面迎了过来，“警察来了，正在里面办事，不许我们进去。我接到电话就赶紧过来了。”
两个警察从里面的办公室出来，架着表情呆滞的潘素，后面跟着一个担架，上面抬着克里斯。三个人走过去，“到底怎么回事？”柳文焰问。
“柳主任，”警察认识他，直接称呼，“刚才网络里接到警报，有人在魂游网里动用非法程序蓄意伤人，我们已经控制了嫌疑人。”他用手指了一下潘素，“但是被害人的情况，我们还不是很清楚，要赶紧送到医院抢救，再进行调查。我们已经打报告请北京总局的网络调查科协助调查了，大概天亮就会派人过来。黑洞组的工作要暂时停止，所有成员都得配合调查。”
王曼农看着潘素，忍不住嚷嚷，“魂游网还没有最后测试稳定性，你和克里斯跑来做什么？”
潘素呆呆的没有回答，她显然是吓坏了。警察拦住了王曼农，“小姐，你无权问嫌疑人话。”说着将她带上了警车。一些警察在黑洞组外围拉起了警戒线，有人留下来值班，有警察过来问柳文焰话。
王曼农看着熊道，意思是，能不能马上用示踪蛋白测试啊。熊道想了想，跑去和警察沟通。警察说必须等网络调查科来的人一起才能进行，但是他又安慰熊道，“刚才接到通知，人已经在路上了，估计马上就到！”
王曼农见柳文焰和警察谈完了，跑过去问，“柳老师，要不要给丁队长打个电话说明情况？”
柳文焰微一踌躇，“一个刑事案件，不好惊动军队吧。虽然丁队长是潘工的堂兄……还是等天亮再说。”他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王曼农只好作罢。这时候又有警察叫她过去问话。
两小时后听到飞行器的声音，网络调查科的余一江科长带着几个人进来了。大家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不需要太多的寒暄，几句简单的交代之后，余一江和熊道进入了网络。余一江主要是勘察网上的“第一现场”，而熊道则直奔服务器。
黑洞组的魂游局域网里建了一个内部资料室，显然潘素在和克里斯翻查某些资料的时候出了状况。地上有一把违禁的匕首，余一江对其做了测试和检查，初步证明这就是让克里斯思维急速消散的凶器，一般凶手在行凶之后，都会把程序抹去，但潘素没有，这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本人其实对网络的使用并不熟悉，还没有来得及抹去程序就已经被网警监控。余一江对匕首再次进行测试，发现程序写得非常优化，看不出原始主人的痕迹，看来，在给嫌疑人录口供的时候要好好询问了。
等熊道和余一江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出来就看见了丁峻，王曼农到底没忍住，给他打了电话。
“怎么样？”丁峻迎上去问。
“嫌疑人那里我要亲自谈话，”余一江回答，“疑点很多。”
“他不在服务器里，”熊道说，“虽然没有显示出存活的数字化海拉细胞，但是示踪分子还是检测到了一些代谢过的细胞遗迹，这说明，那个人很有可能曾经出现在服务器里，当然有可能是路过，也有可能曾经来窥探过，至少现在不在那里。”他其实还想说，“黑洞组内部有问题。”但硬生生把这半句话咽了下去，还没有到揭盅的时候，现在说出来，除了增添平白的猜忌，一点用处都没有。
丁峻吃了一惊，原来卡斯帕悄无声息地潜藏在西昌试验室的服务器里，也许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难怪外部完全没有他的下落，“他会去哪里？”
“已经离开了，去向不明，具体时间也不明确。”熊道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发现柳文焰的表情，不，不是很奇怪，而是很不奇怪，似乎一点都不好奇。
“余警官，能不能单独聊两句？关于网络安全的！”熊道突然说，他拉着余一江进了王曼农的办公室，把门关上了。
柳文焰开口询问，“你们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丁峻和王曼农互相看看。丁峻回答，“本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亚历山大.卡斯帕，也是本世纪最危险的罪犯。凡是被他利用过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丁峻的最后这句话看似无意，却让柳文焰心里微微一沉。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相信谁，卡斯帕的个人魅力深深地吸引了他。卡斯帕一直让他相信，他们两个是肝胆相照的朋友。他不是在利用我，对，一定不会，因为他们和那个戴维斯是一伙的，所以才这么说。
没有人比柳文焰更清楚，此刻卡斯帕已经将意识成功地转移到克里斯的大脑中。但是，克里斯已经被转移到了医院，接下来，该如何为他做掩护呢？
事实上，此刻卡斯帕正陷在进退维谷的境地，他的确顺利地进入了克里斯的大脑，但是，对方强烈的自卫抗排异反应让他除了思考无法代替大脑工作。换言之，这时候的卡斯帕就好像一个脑海清晰的植物人，所有的运动神经都不受大脑控制，他连眼皮都无法睁开，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是凭直觉知道自己被拉进了医院。这下可糟糕了，甚至还没有在网络里更来得自由。看来这个思维换体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但愿伊萨克博士能早点把自己从这个窘境里解脱出去。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卡斯帕从容不迫地在克里斯的大脑里游走，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点。人生真是有趣，处处都是惊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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