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楼往下走的时候,遇到一对母子,一个中年男子搀扶着一个至少八十岁的老妇人,老人走得很慢,内八字螃蟹走法,要两脚到一个台阶才能接着往下爬,我赶着去上课,但此刻一点也不急,双手插在口袋,跟在两人后面,我也,慢慢走。
我住的地方有两扇门,楼梯口一个,大门一个,到楼梯口的时候,男人为我留了门,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我的注意力在老人身上,没有注意听,本能地说了句“谢谢”。
我脚步快,先于老人打开大门,男人去库房推车,我给老妇人留了门,我站在前面的时候,老妇人居然小跑了过来,天哪,她的面色红润,内八字的右腿在平地变得异常灵活,眼睛居然闪着光,有如清晨初生的露,我比她高,对着她略微上扬的眸子,清澈明亮。
妇人主动与我打招呼,说的是客家话,同一句话,她重复了两遍,我听懂了,但是我不会说客家话,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仍旧看着我,像个求真的孩子,似在等我的答案,我卡在那里,忽然灵机一动,指着嘉大的方向,她问的话翻译过来大概是“你要去上班吗?”,我学着她的口吻,把“你”改为“捱”,但我不会说“上学”,就编了个半普通半客家的话。她笑了,好像听懂了,应该听懂了吧……
那一刻我很想学点客家话,但想到没有人教我便放弃了。我是半个梅州人,所以如果你一句一句地和我说话,我是能听懂的,但是不会回答。在需要与人交流的时候,我很礼貌地说“你能不能说普通话?”但对于老人,我会想方设法去回应他,不能使之明白我就比划。
这个世界上有三种眼睛是能让我想到星辰的,初生的小孩,历尽人生却不涉事的老顽童,还有就是、看向你所爱之人的眼睛,但不是情侣就一定会有,有如爱情的可遇不可求,张爱玲说:“在千万人之间……,在千万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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