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相遇如此平凡
斗南以南,是我所迷恋的方向,自花花世界出发进入的这个温暖的南方的小城里,坐C85穿过校园的时候,我看见明黄色的蒲公英已经快衰败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在绿色的草地中招摇,反射着过于幸福的阳光。
这里到处洋溢着亚热带季风气候的独有的温和,我看见手拉手走过的短发女孩,穿着条纹的毛衣,拿着那些蒲公英的种子,风一吹,就四处散落,空气中留下一些轻舞的精灵,一种白色的诱惑。
头顶温暖的阳光投射出这里淡淡的沧桑,我下了车步行走过长曦撰写《羽化时光》的地方。在这里的第二个路口,遇到了不知等着谁的他——陈斯!
一米八的个子,阳光洒落在他黑色的发髻,照的有些耀眼。我抬起手,推了推我的墨镜挡住这让我不舒服的光线。这样斑驳的阳光,巧妙的把他和蒲公英写入了陌生的我对这座小城的印象中。咸鱼梦从远处跑过来,一边喊着溫衡,一边用手按住她被风刮起的帽子。原来,他是她的朋友。
我伸手过去,你好我是97年溫衡
他同样的礼貌的握了握我的手,你好我是96年的陈斯
故事大约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小咸鱼匆忙把我拜托给了她的这位老友,陈斯。转而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问道:
"我能到你们的图书馆参观一圈吗?"我轻轻的问他,他直接的掏出他的学生卡,然后摸摸自己的头,递给了我。后来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了句“我陪你吧"。
我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可是一张卡……”后面的字就好像被风吹散了……
“你跟我来”我抓着我的双肩包,跟了上去。他温和的对我说:“你站在这里,等会我把卡从这个门缝里递给你,然后你从正门进来”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沉思。
我顺利的拿到卡,战战兢兢的走进了被保安注视着的正门。门口他朝我狡黠的一笑。大概是因为激动,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一起跑了起来。我觉得有点突兀,处于自然的反映,我躲开了。他的手落空,我突然看见他一脸悲伤,转而消逝。
这是我第一次进这个图书馆。低调而又典雅。我怕我的冒失出现,破坏了它的平静和优雅,于是匆匆离去。
走出图书馆,左边第二个路口的咖啡馆传来悠扬的乐曲,我转过头问他,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他眸光暗了暗,答到;“reality”.
——“ Richard Sanderson演唱的主题曲《reality》 ”
这次,我真的看见他一脸的悲伤。就那样定格在脸上,久久不逝。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陈斯突然跟我说,用了一种缓慢又很惨淡的语气。
02 被辜负的爱
我坐下来,放下了我的双肩包和一把黑色的印花遮阳伞。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冬天,阳光温和,柔滑得像一张羊毛毯子,将阳光和reality悠扬的乐曲卷入到空气里,带来独特的触感。我久久的坐着,渴望眼前这位清秀帅气的少年,给我呈现一个凄美或者幸福的故事。
只是,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顿了顿。为我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我在心里暗自怀疑他不打算讲了,许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的时候。他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她很好很好。reality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候,在咖啡馆听到的歌”
我担心他讲的不太自然,或者他觉得我没在听。这样显得我很没有礼貌。
我连忙补充了一句"知道,知道”
他无奈了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你真调皮”。我没法接话,任由他讲了下去。于是继续他的故事,我虔诚的听着他的话语,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情感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
他说“后来我们相爱了。爱得刻骨铭心,我真的很爱她,爱得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我自己。 现在我还记得以前替她写在空间留下那句"以后每个萌节我都会陪你度过",评论区一堆点赞和评论,放到现在才知道这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
我感觉到他心里的痛楚,于是在旁边缄默不语。
他忘我的继续叙述着他的故事。“年前,我听闻了身边所有关于异国恋不同的版本,但他们的结局九成是真分开来。我是相信那一成在一起的,熬了一年变成九成里面的人。也许不经历考验的人生,说什么都过于鲁莽或天真。
遗憾的是,我与萌无缘。所幸的是,我没有半点憎恨,反而对那段岁月表示感激。
我记得当年她催促我不要浪费笔墨的时候,我还在依赖于她对我的感觉,以为什么都可以耍孩子 ”后来他说她的萌去了法国。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看他激动的心情有所平复,我小心翼翼的开口,"听说法语很美"。他平淡的说,"对呀,我会一点点"。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你会法语是因为她吗?陈斯就接了一个电话,几秒后转过身对我说,“不好意思,实验室临时有事,不能陪你了,我们改天再约”。我起身,看着他说“没关系你忙你的”!
于是我们就这样,有告而别。
03 飞翔吧,带着希望
一连几天,过去了。我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陈斯。不知道他是真的忙着做他的化学实验,还是在相思他的萌姑娘。
我总是来来回回在第二个路口等着与他相逢。再听一听他最近的故事。想送给他一段奥尔柯德的《小妇人》里我背得滚瓜烂熟的一句话。
“眼中多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不管我与故事是苦难的经历。还是不堪回首的伤害,我们都要坚强而饱满”
我想,下次再重逢,我要写一张明星片给他,挑一张我最喜欢的图案,铺开明信片用我的黑色钢笔,工工整整的写下这段我想送给他的话。
次日清晨,我远远的看见,陈斯就在那个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路口。我笑着跑过去,对他说“你好,我是那个听故事的溫衡”
他眯着眼,阳光从他的发尖打下光影,多了些暗沉。他看见了我,手里搭着他的白色实验服。轻轻的告诉我
“那么,你好!我是讲故事的陈斯”
他说话很流畅,我想就算是让他胡编乱造扯一堆,也是不需要打草稿的。他没有太多的憔悴,想来是过的还不错,即便是看他的样子,还没有完全从这段往事中走出来。
他问我“溫衡,你相信爱情吗?”
西伯利亚寒流来临之际,亚热带季风气候一依旧温暖着这个南方城市。南岭阻隔了低纬区的冷空气,这里依旧盛开着明黄色的蒲公英。虽然我很难断定,这些蒲公英能不能真正熬过冬季。我心中的爱情能不能熬过现实。
但是我却坚定无比的回答:“相信,我相信的”
他换了一只手,搭着他的白大褂,一边走着跟我说话。他咧开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路过咖啡馆,又是那一首我不太熟悉的《reality》,我凝视着陈斯的脸,想着如何绘制一幅光影结构都恰如其分的素描。
然后我们边走边聊着,闲聊中,我知道陈斯炒的一手好菜,他热爱你的实验,喜欢喝啤酒吃海鲜。关于他的一切我好像都过目不忘一目十行。
我想终于,这次是最后一次见陈斯了。他已经可能慢慢的在受伤的感情中恢复。我们笑着交换了微信。离别之际,我想大概是南岭没有挡得过所有的冷空气,我在温暖的南方城市瑟缩了一下。这时心里像是爬满了藤蔓,缠绕着我的神经末梢,我轻轻的拉拢了我的衣摆。
心里的划痕为此时的分别隐隐作痛,像是血管里的血液加速缓冲,许多莫名的情绪一下子奔涌而来,如同台风过后的岸桥,一片狼藉,我可能是需要抚慰了。在他快要转身的时候
“你等一下,就30秒,不要动”!我突然就喊出了声,莫名其妙的。我跑到草丛边,拿了一株蒲公英,把它放在陈斯手里。他低着头沉默的看着那株快要随风飞走的蒲公英,我想他此刻一定觉得,吹走它,多好。风真大,它一下子就四散开来,在空中飞舞,然后飘洒到它想去的地方。但是,只要他感觉到轻松,被救赎就好。
最后,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心里像是海鸥在岸边拍打沾湿了翅膀,不算温柔的风迎面吹来,然后我的思绪也从别处飞回来。
我想我得走了,回家!
明黄色暖了我的心04 你究竟在第二个路口等谁
我又看到了草地上随处可见的蒲公英,有正开的,有已经等待飞翔的。我已经无心看我最喜欢的蒲公英了。我只记得陈斯说过他喜欢吃虾,喜欢做菜。
我在我的城市里,亲手剥了很多的虾,我知道是不是因为剥虾的缘故。我的双手,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深深浅浅,印刻着我对陈斯的思念。
我突然抑制不住,陈斯,我想对你说:
在这个城市我思念你
就像飞鸟留恋蓝色的天空
热带鱼渴望回到霓虹的海洋
我还想告诉你,冬天不是我喜欢的季节,时光在冬季缓慢的爬过我的皮肤,汲取掉我手掌的温度,精力以及持续性。我整个人甚至是思维,都僵化成了岁月长河的一部分。
这次,我想亲自问你
“你在第二个路口,有没有那么一刻是等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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