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祭扫。飘雪。
沿着江往朱雀山脚去,白茫茫一片。
天是白的,江是白的,路是白的,天地之间也是白的。
有的人,争了一辈子,好强了一辈子,吵吵闹闹了一辈子。美的丑的,胖的瘦的,穷的富的,最后不都躺在这么。
山腹里,黑的墓碑白的雪,黄的树枝彩的花。
何必呢。
再想想,人活一世,要真是什么都不求,普普通通平平淡淡,说难听了叫庸庸碌碌。
也没什么意思。
活着总得有个盼头,好比皮囊里提着的那一口气。
什么责任义务原则底线,不都是靠了这一口气么。该做的不该做的,能做的不能做的,明知不可为而为的,不也都是靠了这一口气,这个期盼中的念想么。
就算跪倒在冰天雪地里一千次一万次,也像有什么钩着天灵盖拽着人必须爬起来。不也是因为,有所求,有所念,有所不能让,有所不能忍么。
那是人在俗世中打滚挣扎沉沉浮浮的意义啊。
空气中有树木的气息,有朱雀山的气息,有松花江水的气息。
到家了。
过了年,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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