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穿一条恰好露出膝盖、胸前嵌着亮黄色花饰的黑色短裙出门,棕黄色的短外套非常暖和,像美国西部牛仔们常穿的那种上装。
快下班的时候,有人打电话,邀请一起吃火锅。中午的火锅店很冷清,令人食欲不振。还好,东道主不知是恭维还是为了活跃气氛,不露声色地评价说:姐姐的身材似乎比两年前更苗条了。这句话令我心大悦,立刻跟自己说:美食当前,哪来那么多顾忌?多吃点,撑着了也没关系,反正不会胖。
下午,阳光正好,暖暖的,却不刺眼,感觉那光线温柔绵软,如温存时爱人的掌心。一个人走在那条干净的、每天要走两个来回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上,仍觉得满眼都是风景。因为温度比上午高了很多,午睡后就换了件墨绿色的宽松毛线衫,墨绿色的底衫外面连着浅绿色的坎肩,下摆是错层的,衣襟两边呈三角形,前后是上拱的弧形。因为毛线衫是露颈的圆领,于是,拿一条印着枯叶图案的丝巾系在脖颈间。
看看阳光,挺耀眼的,随手把白色遮阳帽扣在脑袋上去上班。路上行人不多,也都不怎么匆忙,可能午后的人都比较慵懒吧。一边走路一边侧目,看商店橱窗里自己的影子,自我感觉挺飒。忽然,一个带着口罩的家伙在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促狭地冲我眨眨眼,口罩后面发出两个音节:漂亮。我晕,我说服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但转念想,他确实说了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许,这么柔媚的二月阳光令他实在忍不住想和路人搭讪吧?他没停下脚步,甚至没有放慢步幅,就那么赞了一句,依旧径直走自己的路,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忍不住笑了:如果不是戴着口罩遮住了自己的脸,这个家伙应该没有勇气如此明目张胆地赞一个路人吧。
下班了,太阳不见了,可天空依然明亮。我一手拎着个鲜艳的袋子,一手握着平日里修整花草用的小铲子,走在高低不平的河岸边找荠菜。脚下的土非常松软,踏上去,鞋子立刻就被沙子一般松散的干土包围了。一些土粒趁机跳进鞋子里去和脚捣蛋。那些土粒在鞋子里并不让脚太难受,就懒得理它们,喜欢就呆在里面好了。
过了正月,荠菜很难找,有时即便找到了,也已经老得开了花,不能吃。幸好初春的嫩草丛生处夹杂着一些刚钻出地面的荠菜,它们像那些小草一样鲜嫩诱人。《诗经》有云“甘之如荠”,辛弃疾笔下有“春在溪头荠菜花”,苏东坡也盛赞其“天然之珍,虽小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诗人们大赞的荠菜是老百姓的餐桌上最常见的一道野菜。带着锯齿的翠绿荠菜无论清炒、做汤、做馅儿都别有风味。词家辛弃疾就有“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的吟诵;陆游更是对荠菜宠爱有加,他的诗里一说到野菜,可谓是津津乐道、如数家珍。一路走一路挖着荠菜,看看收获,约有半袋子了,于是回转家去。
收拾好了荠菜,这才打开手机,看到微信里有一个电影邀请,《荒野猎人》,莱昂纳多主演,一部男人的电影,粗野的格调,懒得看。发了阵子呆,忍不住问自己:有人请看电影也不去,为什么总喜欢一个人呆着呢?不是应该年龄越大越怕孤单么?不是年纪越大越喜欢凑热闹的么?自己怎么就感觉一个人呆着才特自在特舒服呢?自闭症?怎么可能!和朋友同事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爽直阳光开朗的人不是我么?勿要庸人自扰才是。
内心兀自纠结之际,夜幕降临了。尽管日复一日地被失眠症摧残着、折磨着,感觉自己还是很像一只小强,每天依旧一派精力旺盛英姿飒爽的神采。或许,自己就是那种不需要正常睡眠时间的人呢?或许,自己就是那种属于独立空间、偏能享受孤独的人呢?或许,自己真的就是那种长得并不美艳却让人感觉漂亮的人呢?嘻嘻,偶尔自恋一把,其实也蛮不错哦!
色彩单调也好,内容丰富也罢,生活给出什么材料,就尽己之所能去布局、去搭配、去加工、去烹调好了。巧妇难为的是无米之炊,生活如此丰足,断无材料匮乏之虞,还做不出色香味韵俱全的佳肴,就只能怪自己手笨眼拙了。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可以选择工蚁一样为生存奋斗奔忙,亦可选择诗意地栖居。其实还有第三种状态:如工蜂那样生命不息、创造不止!每一天都酝酿着自己的价值,同时又令自己在大自然里吮吸朝露与花蕊的精华,自由自在地驰骋与飞翔,诗意地沉醉、诗意的栖居……不扯那么多了,我只需用心去体味生命赐予我的每一秒每一分每一小时和每一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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