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每周一锅
事隔多年,
你是否还记得相见的日子,
我们曾唱过一支歌,
没有华丽的曲调,
没有动听的音色,
歌声中几片白云轻轻飘落。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央视有个家喻户晓的栏目,叫“每周一歌”。它每周都会向观众推荐一首歌,有时是原创新歌,有时是老歌新唱,演唱者有比较熟悉的如关牧村、程琳、范琳、杭天琪等,有时也有不少比较陌生的叫不出名字的歌手,就我而言,印象最深刻的应该就是这首,它的名字就叫《一首老歌》。
作为七十年代生人,又赶上八十年代末上了大学,毕业时还包分配,尽管只是教书,还在边远的农村乡镇中学,但多少也还算是幸运的吧。而自己能从农村到县城,再从县城到这共和国最年轻的直辖市,当我漫步在这繁华都市,即使头顶着烈日,内心却时常流淌着幸福而满足的绿荫,有时甚至会忘了自己不过是“情面大”的“荐头”给推荐的一份月薪仅比250多100元的代课老师。
家里人其实是不太赞成我们如此轻易地舍弃县城里的好不容易打拼来的一切:两口子都在县城里最好的中学;而且已经在美丽的綦河边上拥有了平生第一套集资建房。但我们始终能隐约地看到未来,并被远方深深地吸引,王君说:以后总会比现在过得好。
老婆到重庆已快一年,在重庆外国语学校适应地很快,前段时间她到天津赛课我还送她到机场,结果她到北京了我还堵在回城的半道上呢,世界太小而重庆太大,如何能在陕西路中学迅速的站住脚,如何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是我当前最急迫知道的答案。而初来乍动,又觉得自己来自乡下,面对衣着光鲜的新同事,尽管她们都对很亲切,但始终觉得我很难融入其中。
一方面努力地将大脑里“捷诚电脑”全部替换成“陕西路中学”,另一方面那种不能为人言语的纠结与苦楚开始在内心深处滋长,我努力地在同事领导面前绽放笑容,但独处时总为自己燃上一支“朝天门”。
那天是周五,快五点半了,我正收拾东西打算回家。
“尹东儿,晚上我们每周一歌去!”班主任谢老师叫住了我,她叫我的名字总会在“东”字后加个很明显的儿化韵。
“每周一歌?看电视,中央电视台?唱歌?”看着我一脸的惘然,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笑得很开心。而我却有些小恼了。
“不是每周一歌,是每周一锅!”另一同事说。在我们重庆方言里,“哥”与“锅”的发音一样,都念“guo”。
“我们办公室的这些人,一到周末都要一起去吃一顿火锅,这就是每周一锅。”原来这周轮到谢老师做东了,她主动叫上了我。她见我还不好意思,说没事儿,火锅人多些才热闹。王老师怕我为难,就掏出她的西门子,让我给王君去个电话。呵呵,那是我第一次用手机打电话,摁了号码后,就直接放到耳边了,呵呵!
![](https://img.haomeiwen.com/i75922/1ddc66bdd1678126.png)
于是我被这群嘻嘻哈哈的同事们快乐地裹挟着,穿过不知名的巷子,还爬坡下坎,似乎在邹容路一带,又好像是在江边的防空洞,实在有些记不起来了,就像潮湿的江风吹拂着脸庞很是凉快,至于它来自哪个方向,是东南还是西北,就并不重要了。在哪儿吃的,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钱,这些对于记忆来说,也许没有多少价值,甚至和哪些人一起吃的,除了谢、王二位老师外,其他同事的脸已是模糊不堪了。
这是我在重庆以来吃的最开心的一次火锅,我也从此爱上了火锅,就像火辣的锅底翻腾着热情,咕噜着不停冒泡的红汤,只因为下面一片蓝汪汪的火苗,我被点燃了。原来同事之间是可以这样相处的,原来教书也可能潇洒(现在的话,应该是用任性)到每周一锅的,原来快乐就像打火机一样,只要轻轻一下而已,就能把生活点燃!
夜来了,四周静了些,只听见王老师在轻轻地哼唱:
曾几何时,
你是否还记得分手的时候,
唱的依然是这支歌,
乡音编制了旋律,
思念缠绕着心窝,
只有那一阵清风淡淡吹过。
那轻柔的旋律,一下子就入住我的记忆,以至于现在,《一首老歌》还在我的脑海中轻唱:
一起再唱这支老歌,
也许那歌词早已忘记,
不变的是真情依然如痴如火……
这样的每周一锅,我“唱”了好多次吧,但直到离开陕西路中学,也没有轮到让我做东的……
(待续)
http://v.ku6.com/show/aKcHBe5YMxBnQDRX.html
徐樱·一首老歌
但不知如何插入视频
![](https://img.haomeiwen.com/i75922/a4ef3256dd444af0.jpg)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