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陕西路中学
陕西路中学,在寸土寸金的朝天门。
学校规模当然很小,全校就初中三个年级,全浓缩在一幢大概建于五六十年代的三层教学楼里;教学楼后有一块篮球场,是全校唯一的活动场所。
我代课的班级是初一(二),应该是初1999级吧,当时的这些小孩子,现在应该都结婚生子了吧。由于以前从未教过初中,更何况已经近一年奔命于进货讲价送货维护中,再次踏上三尺讲台,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第一堂讲的是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恍惚觉得那位和蔼可亲的教数学的班主任和学生们挤在一起听我的课;刚开始时好像有点紧张,后来逐渐有些忘情了,当年在课堂上纵横捭阖的感觉回来了!一堂课下来,班主任找到我,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些赞许与欣慰,她很善意地提醒我:你教的是初一的小娃娃哟!这时,我才发觉我的背心已经湿透了。
学校要求坐班,哪怕你是上午没有早自习而且整天没课,你上午7点半也得要准时在办公室签到,然后坐到下午5点半,方能离开。
于是早上五点半左右就要起来,匆匆洗漱后,就要坐从石桥铺到朝天门的公车,所幸当时还比较早正好错过八九点的上班高峰,还能找到靠窗的座位,紧抱着装着课本教材的挎包,在停停走走中时睡时醒,不过从不担心坐过站,因为陕西路中学就是终点。
下午下班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重庆的六月,夏季早已肆虐,公车上人潮加热浪,还好是起点站,多少还能抢个座位,不过车一到两路口,车厢里的人就像是经过高温高压下的沙丁鱼罐头,我头上的三尺神明常被数条胳膊分解着,有时一个转弯或刹车,我的大腿上就会多个充满歉意的下班族,不过鲜有白领丽人。
中午的时光是最快乐的。
走出净土般的校园,充斥着耳鼓的是朝天门或者重庆所特有的喧嚣。在路边买一盒四块钱的盒饭,蹲在路旁,一边享受着习习江风,一边环视着和我一样姿势扒着盒饭的衣着光鲜的帅哥,嚷着再加点饭和菜的怀里还搂着根棒棒的棒棒,轻挑的么指把大锅菜里的不堪入口的杂什子拣出的美女,各式各样的鞋从我眼前匆匆走过,大包小包的黑色塑料群从我头上掠过……盒子毕竟太小,饭量还是有些,开始还不好意思像他人那样找不爱搭理你的老板加菜加饭,后来脸皮也厚了,有时还干脆自己动手,趁老板不注意狠狠地偷偷地往自己的盒子里押一勺回锅肉!饭饱之后,便在阳光里徜徉着,这里毕竟是綦江的繁华所不能比拟的,眼球在新奇中转动着,手却一直插在兜里,遇到热情揽客的痁家,就尴尬地回避着。后来,竟然发现自己竟然就身处解放碑了,站在碑下的我,在考证这“解放碑”是建于重庆解放的1949年还是建于抗战胜利1945年的同时,总结出一点:朝天门离解放碑就好像10分钟的路程!
久居小城,对主城终是陌生的。曾在朝天门进过货,也曾在解放碑逛过街,但从未独自一人从朝天门走到过解放碑。这是从喧嚣走进繁华,从五代十国走进开封应天府,满眼都是新奇与忙碌,满街都是鲜衣与怒马,内心却似乎非常的平静,虽偶尔响起哒哒的马蹄,但却不再是路过别人的故事,而是流连于可能抵达的远方。梦想,并不是想像中那么遥不可及,虽在远方,却就是朝天门到解放碑的距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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