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社会的人们普遍不相信有君子、好人的时候,这个社会肯定是风气出了大问题。本来应该作为社会风范的政府官员,一定是经常有让大众失望的表现,他们不信仰道义了。
无论在什么样的社会,大众都是向政府官员学习,与带头人看齐。从政府官员和带头人很难看到君子、好人,有君子、好人也是受打击、被排挤的对象,必然很少人愿意相信有君子、好人,也很少人愿意去做君子、好人。社会正气被歪风邪气压倒,谁要是还在坚持相信官场有君子、社会有好人,就很容易被嘲笑。必定有人会说:"人人都一样,都为着追名逐利,哪里有什么好人、坏人?只要有机会当官,人人都会贪,哪里有什么君子、小人?"如果大家都这么认为,相信人性本恶、人人都坏观点的人们会越来越多,极端的看法会越来越普遍。
普遍不愿意相信有君子、好人,普遍不愿意去做君子、好人,这是社会风气不正的结果。但是,要说人人都一样,都为着追名逐利,恐怕未必?至于"只要有机会当官,人人都会贪",这只能算是臆测。人性本恶、人人都坏的观点只是某些人似是而非的看法,决不是真理。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代人普遍崇尚个人利益,为自己追名逐利符合人的本性。追名逐利不是坏事,而是应该鼓励的好事,是激发人们奋斗热情、实现社会进步的强大动力。君子与小人普遍都是要追名逐利的,不能用追名逐利思想来区分好人、坏人。 人与人大不一样,追名逐利只能算是大多数人的生活选择,也有不少人淡薄名利。在追名逐利问题上,有人循规蹈矩,有人不择手段,这就不一样。追名逐利的结果有受尊重,有被鄙视,也大不一样。个人利益有从道义而来,有从损人而来,这才是君子与小人、好人与坏人的分水岭。譬如做生意,我们通常说:"君子生财有道,小人为富不仁"。道就是规矩;仁就是德行,用义来体现。君子按规矩做生意,不贪非分之财,不发损人利己的不义之财。小人只要看到利益,就可以不择手段,甚至通过损人利己来致富。看到别人落难,君子愿意舍己救人,小人则避而远之,甚至会趁火打劫。君子愿意尊重和关心别人的利益,小人只想自己的利益。在现实生活中,君子的行为与小人的行为界限分明,好人与坏人普遍存在。我们从一个人循规蹈矩的行为,就可以看出他是君子、是好人。我们从一个人损人利己的行为,就可以看出他是小人、是坏人。
君子与小人是客观现实的存在,只有小人才坚持认为世间没有君子,因为他不承认世间有比利己更重要的道义,不想要循规蹈矩。俗话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人不仅认为世间没有君子,还认为人无好坏之分。要有好坏也是人人都坏,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因此,小人才认为只要有机会,人人都会干坏事。只要能当官,人人都会贪。小人想着别人都和他一样不将道义放在眼里,会认为循规蹈矩就是傻子。他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干坏事;只要能当官,就一定会贪。他在损人利己的时候,认为别人也会这么干,就不想做傻子,干起坏事来就心安理得,还为自己的聪明洋洋自得。除了迫不得已干坏事的人以外,正在干坏事的小人很难想起道义,他已经不认为世间有比利己更重要的道义,已经将循规蹈矩当成傻子。
世间是一定要有比利己更重要的道义的,否则坑蒙拐骗、杀人越货都可以不管了,就不用什么法律和制度了。有了道义,就有从道义而来的各种规矩,就有人愿意循规蹈矩,就有循规蹈矩的君子。
君子循规蹈矩,往往会被小人认为是胆小怕事的老实人。确实有很多胆小怕事的老实人才循规蹈矩,他们不敢干损人利己的各种坏事。只要不敢干坏事,就都是君子。在以道义为法律和制度的社会,胆小怕事的老实人不敢干坏事,好像也没有失去什么,他们经常比自以为胆大聪明的小人过得还好,做君子使多数胆小怕事的老实人都没有吃大亏。只有在不以道义为规矩的社会,胆小怕事的老实人才普遍被欺压。当然,君子决不会尽是胆小怕事的老实人,他们普遍比小人更加不怕事、不怕死。很多君子只遵守符合道义的规矩,他们经常敢为自己符合道义的利益挑战强权社会的法律和制度,为真理可以不向庞大的邪恶势力低头。
君子愿意循规蹈矩,是他比小人更加有智慧,他从道义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更大利益。在追名逐利的时候,君子与小人就不是一样的选择。君子更爱追名,他喜欢被大众尊重,想用创造和奉献从荣耀实现快乐。他也会逐利,但是更加愿意为荣耀牺牲利益。小人更爱逐利,他喜欢财富和权力,要从占有和掠夺让欲望获得满足。他也会追名,但是可以为蝇头小利就毫不犹豫地牺牲荣耀。君子的名利是从创造和奉献而来,更加容易被大众认可,多数能够实现长久拥有。小人的名利是从占有和掠夺而来,更加容易被大众嫉恨,多数不能实现长久拥有。君子懂得为道义节制欲望的好处,有机会也可以自觉不做坏事,当了官也能够守住不贪的底线。小人只知道放纵自己的欲望,有损人利己的机会就决不放过,需要用法律和制度严加约束。符合道义的法律和制度,必然是用来方便君子、约束小人的。
君子和小人都是要追名逐利的,但是还有人愿意淡薄名利。愿意淡薄名利的是圣人和贤人,他们比君子更伟大。贤人必定有大智慧、大能力,他可以顺应任何时代、任何社会,能够实现个人在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完全自由,随意选择过自己喜欢的快乐生活,根本不在乎世俗的名利。当他出于对苦难的悲悯,愿意为大众利益牺牲奉献,并且以为大众利益牺牲奉献为快乐的时候,就成了圣人。
有小人、有君子,有贤人、有圣人,坏人与好人有着天壤之别,人与人怎么可能都一样?人性的根本不是邪恶,而是从自然而来的欲望。欲望更倾向于善!要生存、要繁衍,是善的根本、爱之源头。当欲望受能力和环境的制约,无法从智慧实现的时候,才转向邪恶。邪恶就是缺乏智慧,是愚蠢的结果。没有本来就邪恶的人,只有愚蠢才邪恶的人。人性本善,人心难测才是真理。
从自然而来的欲望虽然使人性倾向于善,但是受能力和环境的制约,再加上缺乏向善的智慧,就很容易让人性转向邪恶。
人与人之间先天的差异从最基本的欲望就体现出来了,我们对食欲和性欲的要求就不尽相同。有人饮食量大,有人性功能强,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我们的身体有强弱,反应有快慢,这是能力上的先天差异。我们所处的自然和社会有好坏之分,往往由不得自己选择,这是环境上的先天差异。当我们的欲望在自己具有的能力和所处的环境可以满足的限度,我们就没有必要行恶,就很容易向善。当我们的欲望在自己具有的能力和所处的环境无法满足的限度,我们就有可能行恶,就不容易向善。
古今有很多哲人都只看到了邪恶是从欲望而来,以为绝了欲望就断了恶根。因为人类有好色的欲望,就主张不要性欲;因为人类有利己的欲望,就主张不要私有。殊不知绝了欲望也断了善根,哪里还有什么喜欢、快乐和爱?主张断绝欲望的宗教和学说,都是在将人类引向歧途,是要使人们更加烦恼、痛苦和恨。人类不可能没有欲望,要生存就得有食欲,要繁衍就得有性欲。欲望并不必然导致邪恶,愚蠢才是一切烦恼、痛苦和恨的根源。有各种各样的欲望,才会有各种各样的喜欢、快乐和爱,才会产生从喜欢、快乐和爱而来的智慧,才会从智慧结出现代科学与民主的硕果。欲望本来是基于生存和生活的本能需要,不应该将本能需要片面理解成占有。占有倾向邪恶,很难体现欲望的本质。
欲望是原始的爱!爱权、爱钱、爱名、爱色没有什么不好,不知道从智慧实现爱,靠损人利己来满足欲望才是邪恶。
智慧就是认识爱!爱是成全一切的太阳,道义和善良是爱的光辉。对爱认识越深,就越有智慧摆脱能力和环境的制约。爱的智慧就是爱的知识和爱的规矩,我们要学习增长能力的知识和节制欲望的规矩,用知识和规矩提高能力、改善环境,使我们不用行恶就可以轻易实现想要的一切。没有人生来喜欢行恶,谁都以从能力和环境可以轻易实现想要的一切为快乐,君子与小人都是能力和环境造就。我们从爱的知识发展出来现代科学,使自然环境更加适宜我们生存。我们从爱的规矩发展出来现代民主,使社会环境更加适宜我们生活。我们通过学习爱的各种知识和各种规矩,善于将爱的知识和规矩应用到个人生活和社会生活,就可以消除烦恼、痛苦和恨。爱的知识越多,爱的规矩越好,小人、坏人就越少。当人人有知识,人人守规矩的时候,就是人人君子、人人好人的社会。
智慧不是想有就有,对爱的认识也要受能力和环境的制约。人类只能在现有的能力和环境的基础上,逐渐实现对爱更深的认识。用对爱更深的认识增长能力、改变环境,不断地进步。我们要努力发展科学,用爱的知识让人们增长能力,不想行恶。我们要深化完善民主,用爱的规矩让人们节制欲望,不能行恶。
在普遍缺乏爱的智慧的社会,很难具备用知识让人们增长能力的条件。科学落后,自然环境恶劣,就只能优先考虑用规矩来改善社会环境,用从规矩而来的道德、法律、制度让人们节制欲望。社会的一般规矩是道德,主要依靠自觉自律,适用于能力和环境可以满足欲望的人们。人心难测,个人的欲望究竟有多大,别人很难确切地知道。没有谁的道德可以让别人毫不怀疑,人们的互信只有建立在比道德更高的法律和制度上才比较现实。法律和制度主要依靠强力约束,适用于能力和环境很难满足欲望的人们。
民主制度是人类最成功的发明,它直指最容易让欲望膨胀的权力,使构成社会核心阶层的官员们不便行恶。官员们不能以权谋私的时候,就会倾向用权力来维护道义,让社会上的小人们也不敢行恶,社会风气自然就会好转。我们要改变君子少、小人多,好人受欺、坏人得势的社会现象,民主制度才是最有智慧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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