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忽已晚,不觉冬已至。行走在初冬的风里,有浅浅的怅然轻袭。似乎是一夜之间,秋便老去了,心底有一根丝弦象被猛然抽离了一般,有种三千浮华褪去,唯余断章的失落。眼底的泪意盈盈,只是倔强的隐忍着,是落寂的无言,是一种不敢言别的窒息。就象吸吸,忽然断了,有种生生被剥离的疼痛。如一首行云流水的曲子,在某个瞬间嘎然而止,余音未了,余情更难了。
冬天,就这样毫无任何征兆的来了。就象我的安宁突然被北风吹皱了一样,所幸掌心里还握着你曾留下的那抹温暖,护在胸口上。时光并不是无情的,还算温厚。但终究是给我印下了一些痕迹,比如,眼角的细纹,无法抗衡的自然衰落。索性想着,由他去吧。又安慰着自己,不过几尾细纹而已。岁月的手划过,谁都会老,谁都不能红颜永存,天下的众生都一样。我且,修一颗童真的心为好。
无语的禅机,给了我一场无法预见的邂逅。比如,遇见你。小酒馆里,如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没有疏离,唯有坦荡荡的心。听你歌一曲,刹那芳华绝代。咖啡馆里,倚窗而坐,窗外雨潺潺,又闻秋日的私语,如清泉石上流,从你的指尖滴落,轻叩这一段秋光里的遇见。
这段日子,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开始遗忘忧伤。一直想从世俗的尘里跳出来,权当不在红尘里识你。且只当你是不在五行之中的意外,是感觉过于美好,而不忍让世俗的心理将之毁灭。
往昔的秋,在我迷恋的眼里,是清照的东篱把酒黄昏后的黯然魂消,是范仲淹的碧云天,黄叶地,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是东坡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是纳兰的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是柳七的执手相看泪眼,纵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而这个秋天,整整一个秋天,没有大喜大悲的情绪起落,却有种似是故人来的细微欢好,我知晓这是因了你的存在。忽然间不再凄怆,叶叶梧桐落里,亦不再伤情,亦不再生了流年易逝的沧桑,纤弱的神经不再纠结样的疼。只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一种回归,生命原本就是一场轮回的奔赴。只觉,看山满目碧色,看花,绝色倾城。看水,一溪清澈。看自己,从未有过的孩童一样的纯真。我所眷恋着的秋,始终是蓝而高远的天空,大朵大朵的流云,飘逸而舒展,那份明净清丽滤去了尘世间的万般琐碎。
午后的阳光再好,终究是染了冬意。肆意的北风里裹着的尘沙有些迷了眼睛,透过薄薄的衣衫,惊醒一群偎在肌理上沉睡着的细小的毛孔,有种沁骨的凉。忽又想起约酒的事儿,想起林清玄的《温一壶月光下酒》,那种怡然与不染尘埃的心绪,那种喝酒的境界,又如何才能寻得?而我,也只能去寻一壶用友谊浸润的酒了。
如果,还有机缘,当要坐于你的对面,告诉你,喝眼前的酒,温书里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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