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人逢过年爱包坨子,淮阴人管他叫肉圆,扬州人则叫狮子头。
相比较肉圆与狮子头,离开了肉是不行的。而坨子以词涵盖的面稍微多一些,豆腐做的坨子包括在内。
豆腐坨子我没包过,只是常吃,尤其是过年的时候。焦黄的外皮,包裹着辗碎后的豆腐。豆腐是老豆腐的最好。至于为何,我说不出个里丈脑来,只是从小没吃过嫩豆腐包的坨子。豆腐坨子个头比较大,一个拳头般大小,皮厚。不比包子。包子的皮要事厚了,通常会被骂街。豆腐坨子的皮厚了,才包得住它的内容。更何况,皮也好吃。甚至是坨子破开后,用筷子刮去豆腐,纯粹的吃皮。当然,豆腐不会糟践掉,点缀在棒芦子熬成的稀饭里,一起吃。豆腐花白,稀饭黄澄澄的,不乏美观。
萝卜丝也能包坨子,而且萝卜坨子是过年时必备的。萝卜切丝后要用纱布滤水,否则萝卜丝水汲汲的包不好。萝卜坨子可大可小,我爱吃小的,也爱吃大的,因为都是萝卜坨子。年前攒下的萝卜坨子,要陪伴整个过年期间。天天吃,甚至是当主食。奇了怪似的,我从未吃腻过。把坨子当主食,不禁想到挪威人会把肉丸当主食。只是这里的丸子走的是素食路线。
小萝卜坨子一口塞下个三四个是笑眯眯的。而大坨子,犹记得舅奶小时在锅上煎坨子。煎了一半,便一抹眼角,笑着从厨房出来。不等我询问,她便答道,“坑得溜,坨子挨我煎成萝卜饼了。”锅中一望,坨子丧了气似的,前胸贴后背,化成一块块小饼,布阵在锅中。不等出锅,筷子一㧅,口一咬,甚是觉得好吃。也暗笑舅奶发明创造的好。
肉坨子,煮汤的多。那汤叫白汤,那坨子叫白汤坨子。什么是白汤?就是不加什么上色的料呗。只是几根小青菜叶子,再加上纯瘦肉揉成的坨子,下了锅便煮,稍加点盐之类的调料。
白汤坨子很有质感,因为肉剁的细,肉揉的实。而小时最担心的是咬到筋,因为口感略差,耽误了口舌。
外面吃的坨子呢,加了馒头渣,虽不单纯,但软嫩,汁儿也够上台面,也很鲜。加了蟹粉的,更是欲把鲜字写到极致。
在外上学时最期待的是过年,过年就可以回家,回家就可以吃到坨子,吃到舅奶包的坨子。
二〇一八年五月忆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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