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福安咳嗽好了，可因为他家李欠下八百块钱债务，母亲的叹息让他想逃离。
第八十四章 一触就发
从家门口走出来，阵阵冷风迎面而来，福安不禁打了个寒颤，季节才进入秋天，咋会这么冷呢？他下意识地把双手揣进裤兜，低下头漫无目的地走出了村口。
这一刻，福安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如果可以，他多想展翅高飞啊，他多么希望能飞到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的地方去，这样他就再也不用看母亲那张苦瓜脸了。
可自己又能去哪儿呢？现在的自己不仅口袋里没有钱一分钱，而且自己身上也没有一技之长。确切地说，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可悲催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生而为人，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这是何等的悲哀。此刻，福安的心里沮丧极了。
神差鬼使，福安慢吞吞地又溜到了村口的赌场。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热闹非凡，因为寨子上想不劳而获的人总是层出不穷。
福安站在外围上，看着每一个参赌的人脸上流露出各不相同的表情。说实话，若是他口袋里有钱，今天的他一定要试试运气，说不定试了就可以咸鱼翻身了。想来一文钱难道英雄汉也莫过于此吧！
虽然赌场里热闹非凡，可福安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看客，没有人和他搭讪，他始终只能默默地看着别人笑了或欲哭无泪。
夕阳西下，很快就要天黑了。只吃了早饭就水都没喝一口的福安又冷又饿，那咕咕直叫的肚子早就向他发出抗议，像一个劲对他说:"主人，我饿了，饿得取消贴后背了。"
赌场里的人开始有人买饼干或者快餐面充饥了，快餐面的香味在整个赌场飘荡，福安馋得直流口水。他多想买一包快餐面啊，可他的口袋里空空如也，怎么能够有这种奢望呢？
被饥饿折磨得实在忍受不住了，福安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再转一个弯就要到家门口那，有三口水井。有一口井是专门供人挑回家饮用的，有一口井是供人洗菜的，另外一口井则是供人洗衣服的。
远远就能看见井时，福安看见聚在那洗菜的人还真不少，其中他的母亲也在那洗菜。他仍然慢吞吞地向前走，走到井边的时候，他一一叫了在那洗菜的长辈，当然也叫了一声自己的母亲。
等到福安从井边走过去后，他清晰地听见两个长辈说:"雪兰，你家的福安真的长大了，你看，他多有礼貌，知道向我们每一个人打招呼。"
虽然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福安听了心里舒爽，他嘴角露出笑意，可还没等他的脸完全舒展开来，母亲的话马上传入耳朵:"别夸他了，我几乎要被他活活气死了，那臭小子就是一个败家子，生了他我别提有多倒霉了。"
听到这，福安的脸马上由晴转阴。他想，自己的母亲怎么能不给自己留点面子呢？明明自己向长辈打招呼就是出于真心的，母亲怎么能将自己一棍子打死呢？
紧接着，雪兰又开始向洗菜的人倒苦水了，她声泪惧下地说:"唉，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辈子造孽了，养了五个孩子才有他一个儿子，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如此不让我省心。"说到这，雪兰又开始深深地叹息。
一阵叹息之后，雪兰仍然自顾自地说:"唉，家有败家子真是无可奈何，去年他赌输钱，一家人白忙活了好几个月才还上。等好不容易过上几天消停日子了，又吵着闹着要去广东打工，这不，刚到广东进了厂就病了，干不了活又回来治病，白白花掉了我八百块钱，这钱可不是树叶啊，还是借来的钱啊。唉，这个家就这样被他拖垮了……"
雪兰就像祥林嫂一样，打开了话唠就一发不可收拾，尽管在旁边的人听了没有人搭话了，可她还是在乐此不疲地絮絮叨叨。
还没走远的福安听见母亲一个劲在外人面前数落自己，他阴沉着脸，握紧拳头，心里有一股冲动，就是想一个箭步走到母亲跟前，擂她几拳头。
其实，福安去广东打工目的都是为了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本来进了厂生病是无可奈何的事，花去那么多钱，欠下如此多债，也绝非是他的意愿。雪兰怎么能揪住他的这点伤疤不放呢？
要知道，福安正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如今，母亲在大庭广众下揭开他的伤疤，就等于撕掉他的面皮，盘踞于他心灵深处那份深深的愧疚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状的愤怒。
回到家后，福安躲进房间后直接躺在床上想心事。虽然此刻的他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但他并不想动手做饭。刚才母亲对别人说的话声声在耳，这些话把他的自尊扯落碎了一地。
满以为福安回到家后会动手做饭，可出乎当雪兰洗好菜回到家后，见家里仍然是清锅冷灶，她既气愤又伤心。于是她径直闯进福安的房间，对着躺在床上的福安咆哮道:"你怎么那么懒呢？真的要做寄生虫吗？"
母亲的话一落，福安也不甘落后地回应:"够了，你还嫌把我损得不够彻底，非要把我的短处告诉全世界吗？好，我成全你。"
"你这个逆子，你到底还把我当长辈吗？"说到这，雪兰在独自抹眼泪。
看着母亲的这副模样，福安一肚子的气也无从消遣，于是他也生气地说:"你的所作所为配做长辈吗？"
"你，你，你，"雪兰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
"不管我是怎样的人，都是拜你所赐。"福安面无表情地说。
就这样母子俩的唇枪舌战把母子俩的情分掐得七零八碎。
【家庭伦理】母子悲歌（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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