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原名《诗》,或称《诗三百》,共有305篇。《诗经》收集了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公元前11世纪到前6世纪)大约五百年多年间的诗歌作品。
《诗经》是诗集,是乐歌,是中国文学的起点,是后世文学创作的源泉,具有深厚丰富的文化积淀,是中国人的精神家园。
风雅精神是《诗经》的根本精神,也可以说是春秋300多年这个时代的文化精神。《诗经》有按风雅颂分为三类。风即音乐曲调,国是地区、方域之意。风有十五国风,是出自各地的民歌。有对爱情、劳动等美好事物的吟唱,也有怀故土,思征人以及反压迫,反欺凌和怨叹与愤怒。雅是正,指朝廷正乐。颂是祭祀曲目,用于宫廷宗庙的祭祀。
简言之,风雅精神是风诗与雅诗中所体现的精神,如关注现实的热情、强烈的政治和道德意识、怀疑精神和忧患意识、真诚积极的人生态度等等,具有浓厚的人本主义和现实主义色彩。
而《诗经》的现实主义是与生活紧密联系一起的,它是劳动生活的产物。诗歌的内容多数描绘现实生活中的场面,记录了奴隶制下人民艰苦的生活以及统治阶级的残暴迫害,然后以一种艺术的手法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这正好诠释了艺术源于生活,也高于生活。
下面,我将从诗经的诗歌内容进行分类研究,并浅论《诗经》的风雅精神和现实主义精神。
从《诗经》的爱情诗中浅析
朱熹在《诗集传序》中说:“凡诗之所谓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也。”而有关爱情的诗篇在《诗经》中占有重要地位,约占十五国风(160首)的三分之一。可知,爱情诗的是《诗经》颇为重要的一部分。当然,爱情诗也是在劳动中产生的,具有现实生活意义。
不管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亦或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爱情,总是永恒的话题。诗经中用最朴实、最动人的语言讲诉男女之间的爱情。从青涩的男子追求自己心中的妙曼女子,到郑重起誓彼此生死相依,表达了崇高真诚的爱情追求,敢于追求自由恋爱的美好愿望。
如:《郑风·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首诗写一个女子在城楼上等候她的恋人。全诗三章,采用倒叙手法。前两章以“我”第一人称来怀念对方。“青青子衿”,“青青子佩”,是以恋人的衣服、配饰指代恋人。“我”对对方的衣物都能记得,可见“我”对他有多思念。“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纵我不往,子宁不来?”作为女子,还是要矜持一些,但是我不去找你,你就不来了吗?这两句刻画女子等待时的“娇怨”,既惆怅又忧虑,对男子既喜爱又生了几分嗔恨,女子可爱的少女情表露出来。如今因受阻不能前去赴约,只好站在城楼等恋人过来相会,可望穿秋水,也不见恋人的身影。最后一章“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女子思念的情感达到顶峰,甚至觉得一日不见恋人,好比等待了三月之久。
诗中把女子等待恋人的情形寥寥几笔呈现在我们眼前,通过夸张、心理描写让我们感同身受如此浓烈的思念之情,表露了恋爱中人在相思时的内心真实写照。
再如:《卫风·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这首诗用“木瓜”、“木桃”、“木李”作为赠送的礼物,来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意。对方以“”回报,以此代表自己同样也喜爱对方,这种相互赠送的行为可看出两情相悦。而《〈诗经〉毛传》在第三间记载道:“孔子曰:吾于《木瓜》见苞苴之礼行。”《郑笺》说:“以果实相遗者必苞苴之。”可见,他们的爱情表达方式是含蓄的,是独特的,以物相赠,可情却无限。在劳动中产生爱,在劳动中歌颂爱,如此质朴而真挚的爱情,让后人也不禁羡慕。
《诗经》中的爱情诗篇的内容是极其丰富多彩的,通过赋比兴的手法表达爱情中的质朴、真挚、直率,它通过描写诗经时代人们的爱情和婚姻生活生动地展示了人们的喜、怒、哀、乐与理想追求。
二、从《诗经》的战争徭役诗浅论
《诗经》显示的春秋300多年的历史风貌。动荡的政治,王室东迁,风云激荡,春秋人的精神和心理发生了变化。战争和杀戮、改朝换代,人民流离失,生活不安定。人们亲身经历了黍离之悲,有的无家可回,有的有家不能回,有的妻离子散,沉重的悲痛压抑着人们内心。
“黍离之悲”,是我国古典文学中特有的一个意象,一种感情。我们的先民善于“观物取象”、“立象以尽意”(《周易•系辞》),即用眼前所见的客观物象(如黍、稷)来寄托诗人的主观情思。而一个鲜明、独特的意象产生之后,它一旦被本民族的人民所认可,它所传达的思想、所抒发的感情就会凝聚起来,成为我们民族的一个特定意象、特定词汇。
如:《王风•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全诗共三章,每章十句。三章间结构相同,取同一物象不同时间的表现形式完成时间流逝、情景转换、心绪压抑三个方面的发展,在重章复沓间表现出主人公不胜忧郁之状,三章只换六字,但情感深厚浓烈。当看到“稷苗”已成“稷穗”和“稷实”。与此相随的是诗人从“中心摇摇”到“如醉”、“如噎”的深化。而每章后半部分的感叹和呼号虽然在形式上完全一样,但在一次次反覆中加深了沉郁之气,这是歌唱,更是痛定思痛之后的长歌当哭。
《诗序》说:“《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公室,尽为禾黍。闵宗周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昔日王朝宏伟的宫殿已经是茂盛的黍稷青青的田野,战争摧毁了一个朝代,人民的国家也在战争中破灭,这让我想起了杜甫那句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悲痛,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了。迟缓而沉重的心境,诗人禁不住追问苍天是谁制造了如此深重的人间苦难?这是典型的春秋人的心态,忧郁而不平静,苦痛而不绝望,缺少了西周人的凝重矜持,多了几分忧伤和思索。
如《魏风.硕鼠》 :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人民把统治者比作大老鼠,他们的残暴,使人民陷入绝境,为了摆脱这种绝境。人民不得不逃往其他地方,而是以打比方来表意说理,通过“咏物”来寄托自己的思想感情与观点。这首诗着重描述令人憎恶的偷食老鼠,实质上是比喻不劳而食的剥削者。通过这个比喻,把剥削阶级贪婪、残忍、寄生的本性,以及人民的反抗意识表现出来。国风中一些针对具体人、具体事而发的讽刺诗,直接揭露了统治者的无耻丑行。表达了奴隶的反抗和对理想国度的向往。
《诗经》所表现的“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现实主义精神对后人影响最大。如《豳风·七月》给我们描绘了依附男女农奴劳动生活的历史画卷。反映了这个部落一年四季的劳动生活,涉及到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从各个侧面展示了当时社会的风俗画,凡春耕、秋收、冬藏、采桑、染绩、缝衣、狩猎、建房、酿酒、劳役、宴飨等等。他们终年在田里辛苦劳作,却得不到温饱。物质的匮乏以及精神的压迫,是他们发出“无衣无褐,何以卒岁”的控诉,全诗渗透着对下层人民的同情和对压迫者的不满。
《诗经》从各个方面描写了我国西周数百年的社会现实生活,真实而深刻地发面了人们的生活状况。他们通过对当时的劳动、生产、徭役、爱情、婚姻等等的刻画,形象而生动地反映当时的社会风貌。
《诗经》已经全面走进春秋贵族的社会生活,把诗融入劳作中和日常生活中,春秋贵族交际间,赋诗言志,文采风流;宴享中,唱和应答,其乐融融;宗庙祭祀,容告神明,甚至于战场杀伐间,也以诗赠答送,互通款曲,诗形成了独特的文化景观,支撑了一个时代的精神与气度。风雅是春秋时代诗的一种形式,而最终也演化为一种精神。随着诗在春秋社会的使用与流传,以诗三百为代表的风雅精神也深入人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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