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过半。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我有拿起笔写些东西的冲动了,随便什么都好,就是想把刻板的时间写进艰难又满怀希望的生活里。
这次我真的开始写。
大学已经两年了。
逐渐习惯了上课必须抢座位,睡觉只睡上铺,吃饭挤不到食堂就点外卖,习惯了每天忙忙碌碌,为学业和活动大大小小的事情四处辗转。
嗯,我改变了自己在高中校园时代的模样,不知怎的,甚至连呼吸的方式也变得不太一样。
但是,很多时候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部蹩脚电影的蹩脚演员,而生活总是这样怪怪的。
于是,我常常安慰自己,人总是会变的呀,不论变好变坏。
即使大学里忙的不可开交,我也总是有空回头看看过去的日子。想起初中时学校拐角处的大头贴拍照机,当年真是火的一塌糊涂,记得有一次我还和伙伴们乘着午睡时间疯忙地跑去拍照。关于大头贴这种自助摄影模式,从自己选择相片背景到全部自我发挥的拍照过程,都不需要在别人的目光下摆出僵硬的姿势和微笑。只要我站到了机器前,拉上了帘子,好像整个天下都成了我的。
就在前两年,我还在老家看到了旧的大头贴机器,当时还一阵惊奇,而后也是莫名的鼻酸。我突然想到,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时间对老物件儿和事迹的荒废,最可怕的是见景生情与睹物思人。
不知道打哪时起,非主流的时代逐渐淡出我们常态的生活,翻出以前空间的旧说说、抽屉里没有上蜡的模糊照片,连自己都要笑上一笑,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它们。
我的过去,我幼稚的青春。
从下课十分钟的跳绳游戏到十分钟的趴阳台聊天,再到教室座位前后的寥寥数语和埋头作业,到无所事事的等待或者没有间休。我的日子就这样静静地流淌着,没有大风大浪,也并非索然寡味。
很多事情,就像八爪鱼的触角,我没有亲眼瞧见它伸来的迹象,但它总是太庞杂,一不小心碰到人的皮肉时,只觉得一阵麻缩,心底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无处可躲,须得叹一句:原来变成这样了啊。
我不知道,也没有伤感,只是有些怀念。
去年,趁着国庆小长假和大学室友们一起出去玩儿。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准备下车后先去北疆吃一顿,结果我刚刚下车才走了没几步就不小心把手机给摔了。
平时手机也没少摔,所以这次看到屏幕一切正常,也没怎么在意,索性直接把手机揣进衣兜里。结果到了吃饭的时候准备打开手机,却再也打不开了。
无论我重启还是尝试刷机,手机都在一次次震动中仍然保持黑屏。
手机打不开了。
维修店老板建议我不要换屏了,不如换个手机划算。
我是犹豫的,不全是因为考虑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生活费。
更是有点舍不得。
手机里的照片可以想办法找回来,可是手机回不来了。
听起来可能有点矫情,可是为什么,我真的有点舍不得。
我热爱新奇的魔杖,可我放不下手中的旧柄。
或许我是个极其念旧的人。
所以,我不喜欢扔东西。小时候的玩具,老妈说是破烂了,可我收拾好好儿的放在箱子里;上学的笔记、书摘码得整整齐齐摆在桌上;很多衣服安安静静地叠在柜子里,总想着哪天我可能还会再穿;交过的朋友,不管好的不好的,在往后的日子里总有一个契机让我想起,我从没忘记。
所以,我想记录下这些契机,每一个让我想起过去某个时刻的契机,用一个新的年龄去感受当年的处境,得到新的体悟。它们的不确定性和熟悉感给我惊喜、温暖和前进的动力,等到将来有一天,我还会有新的契机想起已经过去的契机,而日子就是在这样的推波和搭建中运转起来的。
不光是我,我相信每一个人,你成长的高度一定用了数不清的记忆匣子才能堆出。不要急着否认,或许连你自己都记不清了。
你的过去有很多精彩的瞬间,哪怕当时你有再强烈的感受,往后的某一天也可能把它忘记。当然,这种忘记不是单纯的消失,而是你不再想起。也许时间再往后点儿,你突然又想起来了,就像突然出现了一个线头,你好奇地随意地扯一扯,就会发现很多惊喜,而大多数怀念都是这样产生的。
也有可能,当初你以为很轰轰烈烈的事情,十年后忙碌的自己会觉得不值一提;当时以为很酷的行为,十年后会被消磨成幼稚的游戏;当时以为很无趣简单的东西,十年后会常常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耐心多试几次;当时以为丢人脸红的场面;十年后会变成令人会心的谈笑风生。
无论如何,时间一路催赶着我,很多东西我早就遇到过,可是我不能体验,我反复告诉自己那些东西出现在错误的时间,以后还会有的。
可是没那么容易。就像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事物没有绝对的好坏对错之分一样,我不能定义我过去生命里的错误存在,更何况我没有体验过。于是我问自己,除了我之外没人可以用他的经验告诉我事情真相,对吗?
可我为什么要相信那些过来人的经验呢?并且乐此不疲地追问。
总之我错过了,我错过了许多别人指指点点的路,但我并没有极度后悔,谁说错过就是一定是一种错误呢?
错过一样,就意味着很可能你会遇到另外一样。你永远也不能说遇到的和错过的这两样之间的优劣,因为价值在你体验之后感受,而非别人的观点和自我的偏见。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这两样成为了永不相交的平行空间,而一个人也永远不能同时比较它们。
因此,我们必然要做出选择。
人生的每一次选择都构成了一段大的记忆,大的记忆牵引着林林总总小的往事。很多我记不大清了,但我以为我总能想得起。我试着去记录,文字是最好的方式。
我不能要求别人对我的故事感同身受,但你如果有片刻的触动和宁静,我希望和你交个朋友,或许可以小酌一杯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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