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希望他感情生活特别不顺，最好我结婚了他都没对象 。但是有时候，又希望他能过得很好很好 ，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不善交际 ，没有知心朋友。希望他能有个他理想中的，漂亮、文静、乖巧的女朋友 ，好好生活 。有时候又很长时间不去想他 。
——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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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青春期里的感情，多数逃不过两种盲目。有的人只有一种，有的人，二者兼有。
第一种盲目是，“谁喜欢我，我就喜欢谁”，比如韩剧《请回答1988》里的成德善;第二种盲目是，“我喜欢的人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比如小鹿。
那时候肖然说一句踢足球好玩，她就在体育课上跟着一大群男孩子，满足球场地疯跑。知道他每周五的下午会去篮球场打球，她就抢走了自己班上男生的篮球，跑去帮肖然占球场。每一次，她都是读着秒窜出教室的。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她总会抱两个篮球，给自己班的男生也占一个。
小鹿那会儿身高不到一米五五，胳膊又短，有一次球没抱稳，愣愣地追出去大半个篮球场。
小鹿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肖然，那个洗一件衣服恨不得放半瓶洗衣液，还觉得不够的男生。小鹿一边骂他是喝洗衣液呢，一边偷偷闻他身上的香味。
那不是洗衣液的味道。
她也再没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2
那天，我把写给左铭铭的文章《我没有失恋，我只是亡夫》，拿给小鹿看，小鹿骂了句“这种人怎么配做亡夫”，就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在微信上跟我说：“今天是我前男友生日。”后面又补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我问，你想他了？
小鹿：呸！老娘一天天不知道有多充实，想个毛线哦mmp！
小鹿一个“呸”字出口，我就知道，她是真的想他了。
小鹿说，自己隔三差五就会跑去肖然的QQ空间视奸，这一天突然发现，曾经的初中同学在零点给肖然送上了生日祝福，才猛然想起来，这天是肖然的生日。
小鹿看了看表，十一点半。
晚上。
那个在凌晨祝福肖然的女孩子曾经也是小鹿不错的朋友，在初中毕业的时候就跟小鹿说自己喜欢肖然，小鹿还鼓励她大胆地去追。结果，等到高中毕业的时候，小鹿已经和肖然在一起了。
“我挺卑鄙来着，“小鹿说，”其实那个女孩子很漂亮也很善良。“
“他俩要是这会儿能在一起也挺好。“她后面说的这句话，夹在了前后好几串，长到不要命的”哈哈哈哈……“中间，我差一点就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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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小鹿是我在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可以跟她毫无顾忌得互骂傻逼的女孩子。
开学之初，社团纳新。别的女生报名的都是什么汉服社、DIY 社、主持人社……而我们两个一拍即合，进了足球队。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扯着我的老胳膊老腿儿，满长春地找可以学散打的地方。
就连她回忆起第一次和肖然牵手时的心理活动，都是一连三个“卧槽“打头。
可是啊，我知道贪吃的她，为什么要在每个寒暑假前拼命减肥；我知道每天哭穷的她，为什么要在假期前一口气买好几身新衣服；我知道肿眼泡的她，为什么要跟着视频里大眼双眼皮的美妆博主学画眼影。
都是为了肖然。
4
小鹿说，自己心里一直有一根刺，这根刺的名字叫作“不甘心“。
肖然在跟小鹿还以“兄弟“相称的时候，就谈起了恋爱。他的初恋，又漂亮又活跃。小鹿一直作为好朋友祝福他们，甚至还帮着肖然，给那个女孩子写过情书。
“那你呢？“我问。
“我啊，“小鹿说，”我那时候除了学习好，一无是处。“
但小鹿倒是没想过为了讨好肖然而去和他的初恋做朋友。因为他的初恋是有点混的那一挂女孩子，小鹿有点看不上。
不过，好女孩对于坏女孩，大抵是既鄙视又羡慕的，瞧不起，却又学不来。
就这样，小鹿以肖然“兄弟“的身份，从初中熬到了高中，从肖然热恋，熬到了肖然分手，从和肖然前后桌，熬到自己去了文科班，肖然进了理科班。
小鹿的教室在四楼，肖然在二楼。她一有功夫就往二楼跑，和肖然大半个班的同学都混得很熟。小鹿班和肖然班都知道她喜欢他，唯独肖然不知道。
或者说，唯独他看起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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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时候小鹿班上有一个贱贱的男生，也是她和肖然共同的初中同学，小鹿叫他“小贱人“。
有一个周末，小鹿去“小贱人“家里玩，“小贱人”突然说：“你就放弃吧，肖然喜欢文静乖巧的女孩子，可你每天疯疯癫癫的，整个一男人婆。肖然对他初恋嘘寒问暖、热情极了，这样的他，你见过吗？“
小鹿嘴上满不在乎地说着“so what“，心里却像被针扎得一样疼。
可这也不耽误小鹿每天盼着放月假，盼着从县城到家的一个多小时能坐在肖然身边。
有一次肖然和小鹿说放假可以一起走，小鹿特别开心。可是那天她等啊等啊，也没能等到肖然。他有事，先走了。
想和他一起回去怎么就这么难呢。
终于有一次，小鹿抢着坐到了肖然的旁边。肖然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听歌，抬眼看了看小鹿，默默地递过来一只耳机，又重新闭上眼。
直到现在，小鹿都记得，耳机里面，张杰的《天下》唱得铿锵又悠扬。阳光从车窗外打进来，小鹿偷偷瞥着肖然的侧脸——他的棱角锋利，他的睫毛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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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高考之后，小鹿和肖然在一起了。
考完最后一科，小鹿坐在回家的车上，给肖然发消息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肖然说：“我也是。”
暑假，他们一行人出去玩，小鹿的闺蜜当晚给小鹿发微信说：“感觉你们像老夫老妻似的，不说话就能知道对方要干什么，特别默契，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亲昵，感觉你们可以走到最后诶。”
那晚，小鹿大概做梦都要笑醒了。
可是现在想起来，小鹿也不知道自己和肖然的默契，真的是因为彼此喜欢，还是这么多年来她为肖然做出的妥协和改变；他们的不亲昵，真的是因为够坚定，还是感情就只能到那里；而肖然答应和自己在一起，是真的心动了，还是就仅仅，只是感动而已。
出成绩之后，他们一起商量着填志愿。肖然说，最好一起去四川，成都、重庆都好，不要离家太远。
小鹿第一次在肖然面前任性，像魔怔了一样，一定要填北方的学校，说要看一看北方的雪。
所以最后的分手，就怪不得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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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光棍节的前两天，肖然打电话问小鹿，说：“我们现在这样，你觉得有意思吗？”
小鹿说：“有意思啊。”她没说出口的话是，做你的女朋友，在哪里都有意思啊。
肖然说：“我们分开一阵吧。”
小鹿说：“好。“
小鹿把长春的第一场雪拍给肖然看。真的是雪花诶，在南方很难遇到的小雪粒，到了北方，真的变成了瓣瓣分明的雪花，小时候在纸上画的六瓣花，真的就这么飘在了眼前。
可是小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但她自己心里又很清楚，即使真的有机会重新选择，她也还是会选择来北方的。
更别说，根本就没得选。
现在她已经很少想起肖然了，你看，这不是把他的生日都忘记了吗？
只是有一次，她在街上和一个人擦肩而过，突然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猛然回头，那人已经淹没在人流里。
小鹿恍然间想起来，初中的时候，后座的肖然总会拍拍她的肩膀，等她转过头，拧着眉毛质问她，“你是不是偷喝牛奶了“。
“没有啊。”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一股牛奶香。”
有一天，当小鹿再一次转过头的时候，肖然没张嘴，而是猛地凑到小鹿面前，很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失望地说：“原来没有啊。”
小鹿没听见他说什么，只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小鹿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第二种盲目，其实，她也是第一种盲目。
曾经我们以为永远都忘不了的人和事，随着时间的流逝都慢慢淡忘了。
但是当有一天，你再一次喝到和他一起喝过的饮料，吃到一块他给你吃过的糖，就又会回忆起那时的味道、那时的温度。
我希望我写的故事能够像那样一杯饮料，那样一颗糖，在你想要的时候，把所有美好的回忆通通还给你。
你愿意做我故事里的主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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