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骆毅
谢童收拾好公文包,一边小声吹着口哨下楼,一边给高玉发去微信,告诉她他从单位已经出发。
还没到下班时间,道路畅通,车很快就开到了艺术学院东门,谢童照例将车子临时停在了东门外侧的一小块空地上,车头向里,人坐在驾驶位上,正好可以看见舞蹈系那幢由红砖砌成的颇具古典韵味的红楼,以及楼的一侧墙上若一大片绿色瀑布一样的爬山虎。
由于东门是学校偏门,平时进出车子不多,学校领导到这边也很少,因此,车子临时停靠一下门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妨碍教职员工的车子进出校门即可,当然这还得有个前提,即临停的车主得和他们熟,谢童当然和他们熟,他们也知道他就是美女教师高玉的幸福老公。平时谢童接高玉下班需短暂等待的时候就把车停在这儿,他有时会下车溜达溜达,跟他们聊聊天,谢童跟他们还算谈得来,他们也能从谢童这儿感受到受待见,被尊重,因此对谢童颇有好感,格外关照,所谓“敬人者,人恒敬之”,人嘛就是这样,以心换心,言行不合这一处世规则、待人之道的另类毕竟是少数。
很快,一位面容姣好、长发飘逸、姿态娉婷、气质上佳的年轻女子从舞蹈系的红楼里出来,然后向着东门方向走过来,谢童按下车窗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颇为心动,还甚是得意与骄傲,因为这貌美质佳的女神是他的老婆高玉,她这朵开得正艳的红玫瑰如今在他的心中已不可能成为墙上的那一抹蚊子血,以后永远都不会成为。
走到东门的时候,高玉很有礼貌地跟门卫打了声招呼,然后对着谢童这边做了一个将车开进去的手势。谢童明白这儿不是久停之地,便遵旨执行,舞蹈系的楼下就有停车位,高玉让谢童将车停在回家待产的同事小芹老师的停车位上。泊好了车,二人肩并肩走出校门,谢童知道他的背后有好几双羡慕、也许是嫉妒的眼睛在看着他。
“老公,先去中介还是先找地方吃饭?”高玉嫣然一笑,温和地征询谢童的意见。
“时间还早,咱先去中介吧。”谢童建议。
“好,那咱就先去中介。”高玉柔顺地附和道。
出了校门,二人手拉手,一路上有说有笑,柔情蜜意,俨然一对新婚燕尔。
走进附近的一家房屋中介,从一台式电脑前起身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长得很帅气、服务态度特别热情的小伙子,年龄大约二十三四岁,应该大学刚毕业不久。小伙子满面含笑,自我介绍时谦称自己“小左”,他一边很有礼貌地分别向谢童和高玉双手递上名片,一边亲昵地“哥”“姐”叫着,将二人领进客户接待室坐下,接着便殷勤地去饮水机处接了两杯纯净水端过来放在二人面前。在大致了解了二人的买房意愿之后,他耐心地向二人详细介绍了这一片的学区、环境,以及基本符合二人买房意愿的房子的小区品质、价位、户型、采光等等信息,特别向二人推荐了一套艺术学院东门对面的静雅苑小区的一户108平、单价2.6万、总价280万左右的三室两厅两卫房,房子满五年,简装,位于18层,还送顶层20多平阁楼,性价比特别高,小左还热心地补充说,房子刚挂没几天,房主急于出手,价格可以再谈。
小左口中的这套房子听上去虽好,但谢童并不想去看这套房子,首先是房子的总价太高,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经济承受能力和心理预期,因而看了也是白看,纯粹是浪费时间;其次是许子静本来主动约会被他借口没时间而婉拒,说明她下午没课,此刻很可能闲居在家,因而此刻去静雅苑看房偶遇许子静或者被她发现的可能性很大,他怕万一偶遇许子静或者被她发现,自己说不清楚;再其次他对日后与许子静居住在同一个小区心存顾虑、不安和担心,虽说他很想住得离她近一些,以便于频繁交往,加深感情,但他并不想离她太近,太近容易出事。
谢童对小左介绍的静雅苑隔壁的牡丹园小区的一套96平小三房倒是很感兴趣,那套房子面积虽说只小了12个平方,总价却低了很多,于是他跟高玉私语了几句,决定先去看牡丹园的房子。
看过牡丹园的房子,高玉很不满意,谢童自己也不是太满意。进入小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上档次、毫无品味。小区的道路破旧,楼间距不大,绿化率也低,景观简单粗糙且缺乏养护;进入单元门,门厅逼仄小气且装修已明显老旧,电梯是两户一梯而非比较理想的三户两梯;入户之后的第一感觉是:简装而且已有些年头了,层高不够,给人一种压抑感。小左用卷尺粗量了一下,装修后的层高仅有2.6米左右。尽管对房间的布局、朝向、采光、通风等方面谢童还算比较满意,高玉对这几项也没有发表意见,不过她还是建议去静雅苑的那套房子看看,说是货比三家,择优“录取”。
出了牡丹园,一路上,小左很有兴致地向二人,主要是向高玉详细介绍静雅苑小区的品质和这套房子的优点,高玉显然很是满意,很是向往,于是明显加快了脚步。
落在后面的谢童内心隐隐有一丝不安,因为他中午刚刚撒谎婉拒了许子静的热情邀约,此刻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万一偶遇许子静的话他应该采取的对策。突然一辆车身印有东方大学标志的校车从身边驶过,谢童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正巧被回头寻他的高玉见着,谢童急中生智地蹲下,佯装系鞋带的样子。谢天谢地,谢童用余光瞥着的校车并没有在前方不远处的静雅苑小区门前停下,许子静应该不在这辆校车上,谢童那颗悬着的心暂时落了地。如谢童所料,许子静确实不在刚刚从他身边驶过的那辆车身印有东方大学标志的校车上,心慌不已、心乱如麻、心痛如椎的她此刻正蜷缩在她静雅苑家中的被窝里暗自抹泪呢!中午在学校餐厅吃饭时她通过微信主动热情的邀约竟然遭到了谢童的婉拒,聊天过程中敏感的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敷衍和刻意的冷漠,她备受打击、倍感伤心并百思不得其解。
谢童站起身小跑了几步,又紧走了几步,终于赶上走在前面的高玉和小左,高玉或许知道谢童是嫌静雅苑的房子总价过高,因而去看此房的热情不高,她讨好地拉住他的一只手轻摇,并肩而行,说道:“哎!亲爱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嘿嘿嘿,不过这下也不算是好消息了。”高玉顿了一下,望向谢童,见谢童正一脸好奇之色地认真听着,于是接着说道:“听说我们学校的校车很快将增加班次和线路了,有一路会经过我们水韵苑附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刚调来一位分管后勤的副校长,他老婆也随调到了校档案室,他两人都不会开车,家呢就在我们水韵苑附近的一个小区,不过这学期就快结束了,得下学期,所以也不算是好消息了,估计我们下学期已经搬家,沾不着这位校长大人的光。”
“哦!是嘛?那我们干脆不买房子了吧!这光不沾不是亏啦?”谢童故意戏弄逗乐高玉道。
“那可不行,你答应买房的,可不许反悔,哼!早知不跟你说的。”高玉有点不经逗,嗔怒道。
谢童用肘部故意狠狠碰了高玉的玉臂,笑道:“逗你玩呢!你还当真?”
“你真坏!”高玉松开谢童的手,挥起拳头,装模作样地在谢童的右肩轻轻打了一拳,笑道。
走在一旁一直默默“看戏”的小左此刻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进入小区右拐,沿着一条由褐色面包砖铺就的林荫道,穿过一片已长出新绿的翠杉林,一幢标有“6”蓝色标记的深褐色高层建筑便映入眼帘,小左一边走,一边用手指了指说“到了,就是这栋”。这是一幢临街建筑,谢童暗自得意,他料想高玉可能不会满意,不出他所料高玉确实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小左见状,一边准备刷门禁卡,一边安慰道:“姐,这房子就临街这一个缺点,如果不临街的话,这房子不可能报这个价,不过我们可以就这个缺点跟对方再谈谈价格。”
见谢童面无表情,没言语,高玉觉得出于礼貌应该回应小左的话,便说道:“小左,来都来了,我们先上去实地看看房子,看看到底如何?”
“那是,那是。”小左客气地回应。
刷卡进入单元门,高玉面露喜色,单元门厅装修颇为考究,颇上档次,电梯是比较理想的三户两梯,谢童面无表情地跟在高玉的身后进了电梯,小左走进电梯后按了数字“18”的按键,电梯门缓缓关闭尔后快速上行。
出了电梯,进入房子,小左一边领着二人参观,一边介绍。到了实地,二人当然是以参观为主,听小左介绍为辅,毕竟他们想了解的信息刚才小左已经介绍得颇为详细,实地的介绍只是做一些细节上的补充。三人将房子的每个角落走了个遍,房子层高还不错,餐厅、客厅、阳台连在一起朝南,还算宽敞,拉开阳台窗帘可以看见小区主景观和其它建筑,由于楼层比较高,因而视野开阔,采光通风都特别好;主卧也是朝南的景观房,面积比较大,内设衣帽间与卫生间;两个小次卧、厨房、客卫面向北,临街;三人沿着一段L形木质楼梯来到阁楼书房,谢童目测了一下大约有20平出头,估摸着比他现在租住的出租屋的那间小书房两个还要大一些,书房朝南有窗,阁楼的其中一面侧墙上另有一个茶色玻璃门,谢童推开这扇门,是一间不大的阳光房,高玉见了面露喜色,走进去在一张小桌子旁的长椅上半躺下,佯装闭目,很是惬意。
看过了房子,尽管房子临街、简装,但高玉对这房子相当满意,满意小区的位置与她的单位仅隔了一条马路,满意赠送的阁楼、小阳光房和小区所属的学区,东方师大附小、附中的学区尤其诱人。阳光房一直是高玉梦寐以求的,她姐姐高晶家就有一个,比这个大。阳光房虽小,不过看样子,高玉已经很知足了。
房子本身、特别是用作书房的阁楼谢童也是极为满意的,不过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成为这房屋的主人,一来他对能否筹齐首付款没有一丝一毫的信心,二来他还是对日后跟许子静住在同一个小区心存顾忌与担心,他怕他俩的恋情暴露及其所带来的不敢想象、无法挽回的后果。不过,谢童转念又想:也许自己明显敷衍、冷淡的态度已经令自尊心极强、骨子里孤傲的许子静羞怒难忍,故悻悻然、愤愤然离他而去,二人从此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了。不过想到这里,谢童竟然有一丝失落与惆怅,毕竟他内心深处也是十分在意许子静的。
回到中介,高玉主动作了详细的看房登记,并请小左尽快约上暂去外地出差的房屋卖家回东方面谈,在这过程中她罕见地没有口头咨询谢童的意见,只是用目光交流了一次算作咨询,看来她已是志在必得,谢童两次欲言又止,他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犹豫病”又犯了。
二人出了中介,夕阳已西垂,天空中已累了一天的流云此刻各自换上五彩华服安静地围在夕阳的身旁,目送它恋恋不舍地离去。高玉再次主动牵住谢童的一只手,并肩向着艺术学院东门方向走去,谢童佯作欢颜,却心慌不已、心乱如麻。
二人刚走进艺术学院东门的时候,刘云霞打来电话,谢童放慢脚步,挣脱开高玉的玉手,然后接通电话,性格泼辣的刘云霞罕见地柔声细语道:“喂,老弟,房子看得怎样了?晚上想请你和小玉妹妹吃饭有空吗?”
谢童见走在身旁的高玉频频摆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善意地撒谎道:“大姐,我们已经到家,小玉累了躺在沙发上已经睡了,饭今天就不吃了,心意领了,过几天我们请你,给你送行;房子看了两套,都在小玉单位附近,其中一套小玉挺满意的,就是价有点高,明天上班我再抽空向你详细汇报哈。”
“那好吧!买房首付凑不齐的话尽管开口哈,我多了没有,三万五万还是有的。”刘云霞很是大方地说道。
“好的,谢谢大姐!如果需要我一定开口。”谢童道。
“好,那先就这样,再见。”刘云霞道。
“好,大姐再……”没等谢童将“见”字说完,刘云霞那头已挂断了电话。
已到了饭点,谢童跟高玉并肩走在校园内人来人往的古琴路上,两辆宝马和奔驰轿车先后从二人身旁驶过,谢童突然有点儿后怕,万一在他接电话的过程中有哪位有钱无品的教职员工按了汽车喇叭,他刚才说的“已经到家”岂不得露馅?尽管他借口已经到家婉拒刘云霞的饭局是出于善意。
谢童其实很想就在学校的玫瑰园餐厅用餐,那儿不仅有令他百吃不厌的美食——茶树菇草鸡瓦罐汤,还有令他百看不厌的如云美女。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向高玉开口,不料高玉却先开口了:“餐厅现在是用餐高峰,不在这儿吃了,咱还是回去吧!”
谢童有点儿失落,佯装欢颜地继续往前走,将要走近车子的时候,他从裤兜中掏出遥控器解锁车门,高玉确实有些累了,她紧走了几步,伸手打开后排一侧的车门,钻进车内,没有坐副驾驶位,也没有继续聊她刚刚看过的,令她很是心仪的房子。
由于是周末,又赶上了下班高峰时段,车流如潮,车开了半个多小时还在路上磨磨蹭蹭,走走停停,车窗外夜幕已降临,华灯初上,谢童通过后视镜见着腹部已微微隆起,不愿坐在副驾驶位系安全带而是坐在后排的高玉已闭目微鼾,谢童将车开得“技”所能及的平稳舒缓。
终于回到了小区,谢童本不想立即叫醒高玉,不料前方不远处两条没栓狗链的体型中等的宠物狗相互狂吠,继而撕咬起来,手持狗链的狗主人见状大呼小叫地追逐阻止,然后一边各自为自家的狗栓上狗链,一边相互埋怨、责怪起来。
高玉睁开惺忪的睡眼,迷糊道:“老公,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两条狗在打架,还对着我狂吠。”
谢童笑了笑,一边用食指指着前方渐渐远去的狗的背影,一边打趣道:“你梦见的是这两条狗吧!”
高玉微微倾身,从身后拽了拽谢童的头发算做惩罚,粉面略露惊色地说道:“你还别不信,我真的梦见它们了,一模一样,还一起向我狂吠,吓死我了。”
谢童先下了车,顺手打开后排车门,将惊魂未定的高玉牵下了车。回家做饭显然有一点迟,二人默契地提及北门边上他们经常光顾的那家小餐馆。
看过房子并小眯了一会之后的高玉心情特好,她再次主动牵住谢童的手。二人十指相扣来到小餐馆,正是晚餐时间,又是周末,因而餐馆的人很多,外卖送餐骑手进进出出,脚步匆匆,服务员也忙里忙外,似乎一时忘记了待客之道,竟没有若往常那样热情地招呼他二人坐下,不过也确实无处可坐,二人也不计较,自顾自站在三位正大快朵颐的食客边上,肚子不时“咕咕咕”乱叫,似在抗议主人的虐待,饥饿与美味合谋赶走二人身上仅存的一丝优雅,被口、鼻、胃利用的眼睛的余光不时瞟向他们三人的餐盘,好不尴尬,却又别无他法。高玉向着谢童努了努嘴,谢童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另换一家餐馆,不过谢童并没有要带她离开的意思,因为差一点成为飞行员、有着一双“千里眼”的他瞥见了身边正低头码字的一位食客所编辑的微信内容“你到路边等,我们现在就出来。”果不其然,这位食客手指一点将微信发出后,便站起身招呼同桌的另外两人起身,然后一同走向收银处。
刚坐下来,二人有一种如释重负、苦尽甘来的感觉,因为要买房节约开支,高玉做主只点了两道素小炒,两份米饭和一份西红柿鸡蛋汤。用餐高峰很快就过去了,送餐员作鸟兽散,店内的食客也渐渐稀了,饭菜上来的还算快,二人边吃边聊。
“老公,静雅苑那套房子怎样?喜欢吗?”高玉小声问道,根本就没提牡丹园,似乎根本就没看过它一般。
“不喜欢。”满腹心思的谢童表情淡然地回道,其实说不喜欢那房子是假,说不喜欢那房子的价格与位置倒是真,因为那财所不能及的首付款,还有与许子静近在咫尺极可能引起二人恋情的东窗事发的风险。
高玉嗔娇道:“哼!讨厌,你逗我,在阁楼书房的时候我分明见你开心得嘴都乐成花了。”
“老公,你知道这房子除了面积、位置和学区之外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吗?”还没等谢童开口,高玉便美滋滋地自问自答道:“一个是阁楼的阳光房,早晚没事的时候侍弄侍弄我的花花草草,累了就半躺在躺椅上看楼下的景观,看日出,看晚霞,看星星,看月亮,哇!想想都美得很;还有一个是主卫的洗澡间……”
“洗澡间?”没等高玉说完谢童便不解地问道。
“是啊!就是洗澡间,嘻嘻嘻,老公,你可能没注意,主卫的洗澡间淋浴头下面是一个大浴缸,跟我爸妈家的那个浴缸差不多大,你不知道,其实我特喜欢泡澡,说文雅一点就是浸浴,你想想,放大半缸热水,放点香喷喷的浴液,还可以放点具有药理作用的矿粉和中药,想浪漫一下的话还可以放些鲜花花瓣,然后用毛巾裹住头发优哉游哉地入浴,然后蹲下来,将全身弄湿,再然后缓缓躺下来,就头露在外面,闭目养神浸泡半个钟头,哇!想想都身心舒畅。”
“你还别说,古代壁画、人物画上的仕女、贵妃出浴都是从浴池中出浴的,不过那个时候没有花洒,杨贵妃跟唐明皇专用的浴池叫‘华清池’,咱家的叫什么呢?就叫‘玉童池’吧!咱俩每天都泡个鸳鸯浴,出浴时我抱着你,然后自拍个金童玉女出浴照,是不是挺那个的,哈哈哈。”谢童笑着打趣道,他自己竟觉得有点儿猥琐。
“哟,美得你?不过想法还不错,被你这样抱着,到时候我该不会玉女变欲女吧!”高玉也罕见地自嘲道。
“此话怎讲?”
“后一个欲是欲望的‘欲’,天天犒劳你这个‘馋猫’,你是不是觉得挺美?”
听高玉如此说,谢童心情大好,但他还是有点怀疑她这是为了让他同意买下静雅苑那套家庭财力所不能及的房子而故意讨好他的权宜之计,于是他立马打了一针预防针,防止高玉到时候耍滑头,口惠而实不至,说道:“好,天天犒劳我,是你自己说的哈,到时候别又是一张空头支票!”
不出谢童所料,高玉开始讨价还价起来:“逗你开心呢!天天犒劳你不太现实,那不得累死你,榨干你?我舍不得,我还想留着慢慢享用呢!一周犒劳一次绝对没问题,只要‘小红’没来我方便就没问题。”
没想到高玉难得如此深情贴心地讨价还价,谢童心情大好,他知道高玉口中的“小红”指的是生理期,于是说道:“好,一周也行,一周底线,咱拉勾。”
“好,拉勾就拉勾,谁怕谁?” 高玉认真道,她一边用小指勾住谢童的小指,大拇指用力按向他的大拇指,一边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谢童越来越确信,高玉这两年轻微的性冷淡倾向与楼上两年前刚搬来的那对小夫妻夜间频繁的房事所发出的噪音有关,买了房子搬了家以后,楼板隔音一定会很好,兴许她的性心理病症会立马好转,他和她也必将“性”福如初,结婚都六年了,他觉得自己还没有享受够她的娇媚身体,还有她的温情。
显然高玉很是开心,尽管这房子还没有她闺蜜樊小丽目前住的跃层大,更别提她刚买的精装修大平层了。但恬淡乐观豁达,隐隐有一丝内在优越感的高玉绝不会自寻烦恼,不切实际地去跟樊小丽比钱财,比物质享受这些外在的东西,她属于知足常乐、小富即安型,她为自己所拥有的和即将拥有的一切而感到由衷的满意与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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