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列车》这部纪录片给人的第一印象更像是一部故事片，影片中有对白、背景音乐、空镜头……讲述了张昌华和陈素琴夫妻俩为了儿女学业而离开四川前往广州打工，最终女儿丽琴还是放弃学业去了深圳打工的故事。这部影片的选题无疑是聚焦中国的农民工群体，而这个独特的群体一直是中国社会十分关注的话题。当然，导演范立欣也是在央视做记者时经常接触到农民工这个群体，并意识到他们对中国社会的贡献。于是，这部影片像是递给了农民工群体一个传声筒，有这么一个机会去表达自己真实的生活。
然而，在影片中的真实并不是那种“墙壁上的苍蝇”去观察主人公的生活，反而是介入到当中。从张昌华、陈素琴、丽琴和奶奶他们的自述中可以体会到一种采访的形式。而在影片中的一个父女冲突的高潮中，丽琴冲着摄像机这边喊道：“你不是要最真实的我吗，这就是最真实的我”，也容易想到也许在拍摄前导演就与被拍摄者有交流，并且表达了“真实”的“要求”。在影片的结尾字幕中，我们也可以发现像是故事编辑、调色、对白重录、文化顾问、补拍等等，剪辑也包括原始画面与补拍画面……影片中还使用了背景音乐，有很多精妙设计的镜头，例如俯拍车站人流的镜头，灰蒙蒙的人群里有几把鲜艳的雨伞……这也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拍摄制作对影片的一种介入。
另外，在结尾字幕中也可以发现这部影片获得了很多中外组织、公司的资助，尤其是外国组织。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农名工返潮的车站、工厂、列车等场景，能够在这些嘈杂拥挤的场景中完成拍摄也可以证明其团队的运作能力，不仅能拉到足够的赞助，还能在极为复杂的场景中完成拍摄。毕竟这是一部纪录片，镜头中那拥挤的人群并不是请来的群众演员，而出现在人群身边的摄像设备也很容易引起骚乱，能够保证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正常拍摄也是十分厉害的。
最后，我想再谈一谈片中人物的命运。故事的结局是丽琴并没有听从父母在家好好读书的安排，而是退学出来打工，陈素琴选择辞去工厂的工作，回家照顾儿子…… 在家庭矛盾中，看似已经形同陌路的两代人，其实在我看来这两代人反而走向了同一条道路，出来打工的丽琴也不过是在重复母亲陈素琴的故事，回到 农村的陈素琴填补了女儿丽琴的空白。也许，《归途列车》这部影片所展现的是这个年代农民工进城所引发的家庭矛盾与生存困境，为了生计，家庭分为两个部分，缺少父母的关怀，留守儿童、孤寡老人的社会问题日益尖锐。然而，也许，在这样的农民工家庭中，也会重复一个普遍的现象，子女似乎永远都在重演父辈的“悲剧”。虽然丽琴违背了父辈的意愿，也许在她看来这是一场“宣誓主权”的胜利，然而她的选择最终会导致她重演父辈进程打工的命运，这也是她父母一直想要避免的。可惜，这就是她的命运。
文/杨蕻意
2020年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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