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一起过了线,又被刷下来的有四个女生俊美、枝丫、晓茹和我。当时我们好象也没有愤愤不平,很平和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大家又都顺其自然的回到学校复习,准备下一年再考。
除了俊美有独立的住处,我们仨都挤在教室改成一大宿舍里。顺着两边墙用椽横竖搭成的架子,上下两层,各铺上一排木板,就是我们的床。一个人正好一个褥子宽,也不用人划分,自然而成。这一席之地就是我们在学校里家了!吃喝拉撒睡,全在这儿了,哦哦!声明一点,厕所可是另外的,大公厕,宿舍区只有俩,一男一女。早上集中起床的时间是要排队等的!
枝丫也优越点儿,有个哥在学校当老师,还有二分之一的单独宿舍加办公室,那时也不叫办公室或宿舍,只是说某某老师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俩人一间,所以只能有一半的使用权。起码枝丫的干粮不挂在床架的木柱上,碗和馍有桌子放,还能坐凳子上吃,强我们一大截儿。宿舍里的人只能站在床前吃饭!这样排除一下,就剩我和晓茹两个人步调一致了!晓茹属于思维单一精准,学习效率高记性好的那一流,就连歌名、歌星都比我们知道的多。我就不行了,操心多、思想杂乱,注意力没那末集中.,给学习带来很多障碍。我总是想自己能变得单纯点多好啊!
只要以走进教室大家都一样,两人共一桌一凳,也都随时会冒出钉子的那种木制的。老师也是大家的,没有小饭桌,没有补习班。老师却能是一对一的专有的,还免费!只要谁需要,随时随地都可以!大家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搞好学习、考上大学!学生有身份,老师有面子,就这么简单!
忙碌、紧张,时间也过好快,一晃又到了高考季。炎热的七月天,借住在县城各个角落的同学们,都无比烦燥 、紧张。以走进考场反倒冷静下来了,这里单人单桌,干净凉爽 ,成功与否,在此一举了!固然都殚思竭虑,精挑细算。但能冲到这里来的人,都为争个高低上下的,输了的还得心服口服!
三天下来,命都丢了半条,只想快回家 ,先睡个三天三夜再说!回到家也未必能睡得着!这一年下来,她们三个都走了,唯独剩下了我一个!能说什么呢?什么安慰在这个时候都是苍白无力!我实在没劲再折腾了,也不想被别人同情。我去了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
断绝了家人以外的任何联系,做着单一烦闷的工作,听着天书一样的语言交流,偶尔来找我的管理,也在我一头雾水的眼神中,“OK”着离去!在完全不一样的环境,我一下放松了好多。除了口音接近的,没人会问你的出处与家身,大家都平等自在地相处着。晚上下班跑来跑去找好吃的,休息日结伴去买鞋买衣服 。新奇过后,那颗躁动的心,又开始不安分了!
十年寒窗苦读,就落得坐在这里绕线圈圈了?!悲怆的的情绪又重新开始煎熬我那颗已破碎不堪的心!
未完待续!
就这样伴着起起伏伏的心情,变换着各式各样的想法,顺应世故做了这行那业的工作。等把自己彻底安放下来的时候,已是十几年之后了!
折折腾腾,跌跌撞撞又回到了离家最近的城市,又遇见了昔日的同学朋友。虽然心底还郁结着当年的忧伤,看见这群曾经一起欢笑 拼搏的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除了晓茹她们几个,都有了安稳的工作,幸福的家庭。我也很羡慕她们顺风顺水的生活!自己虽然还奔波在温饱线上,还常常想想晓茹会在什么地方呢?
在星期天忙乱的人群中,身着新衣的晓茹来学校,兴冲冲地让我看她妈做给她的新裤子!那时候,农村基本没有卖衣服的,裁缝铺也少见,穿戴基本都是靠母亲的双手。
八十年代,已经改革开放了,料子花样也多了,什么涤凉,涤卡都是要用熨斗熨平才能穿的。刚时髦起来的人们,可讲究裤线直挺挺的。而晓茹的妈,没把精髓领会透彻,竟然把裤线熨在裤子的里子一面了,晓茹也是生活痴,就穿着前面一道沟的裤子来学校了。
我笑的可不是一般的岔气,一句调皮话花了好大力气都没说出来。晓茹一边推搡,一边捶打着我。我终于缓过气来了,嘴里还滴着口水,“晓茹,人家熨的裤线是棱,你妈给你熨得是沟,像个沟渠子!”我抹着眼泪,口水说完这些话,又接着笑。
她也有点明白过来了,惊讶地抓着裤腿前面的裤线,“咋办呀?”我止住了笑。“办啥办呢!,就这样穿着吧,也挺好玩的!”晓茹又打了我一巴。
很快要上晚自习了,她不停地问我怎么办。“唉,行了行了,都天黑了,谁看得到你,回教室去,不管他了!”
晓茹基本上是偷偷地溜进教室的。下晚自习后,又跟着我问咋弄?“不用紧张,山人自有妙计,睡觉前教你!”
第二天早上,晓茹起床铃铃还没响,就去教室了。枝丫穿着熨成“渠渠”的裤子,去她哥房子换裤子了!远远看到,晓茹和我的那个得意劲儿,无法言表!
这件事到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忍不住要笑。这样的事在晓茹又穿来一条大红裤子的时候,我们还干了一回。因为我们大宿舍的人没地方放,很少带预备的衣服到学校,一般都是三天回家换洗一次。有地方的,她们的衣服都是在学校洗的,象枝丫。
离开学校后,再也没见过晓茹。后来听一个同学说起过,家庭变故,离开了家乡。再也没有那个说起过她,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
本应该走仕途的,都一帆风顺的,怎么她就跟我一样,命运坎坷,背井离乡呢?小时候她还是挺有福气的,家境也还可以,要不一年能有几条新裤子穿,我是不行的!
二十多年了,回忆起当年学校的人和事,还清清楚楚,历历在目,依然青春年少!
2019年3月25日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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