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介绍完德奥的音乐家之后,特别提到了法国作曲家德彪西。他将音乐带到了一个全新的语境中,并且将它与当时渐渐走入大众视野的印象派相结合。身处那样一个变革的时代,德彪西对传统的艺术表达方式深感厌烦。当时瓦格纳已经占据着人们的视线,并且在不同领域启发着德国艺术家,而且这股风潮已经蔓延到了巴黎。
然而德标西却对这一切不以为然。他觉得巴黎的“瓦格纳热”已经脱离了法国原来的音乐传统,完全沦落到了附和的境地。虽然在此之前,他也曾经对瓦格纳的《罗恩格林》非常推崇,甚至还因此与古诺起过争执。但是他渐渐发现瓦格纳作品中大量主导动机的重复出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思维方式贫瘠的表现,虽然那些元素被运用得极有品位。
法国作曲家在创作中更多追求浮华与浪漫,这显然与德国音乐的气质不同。然而因为德奥音乐的强大影响力,法国作曲家们的创作已经慢慢失去了个性。德彪西渴望捕捉到新的灵感,于是他把视线从欧洲大陆转到了遥远的东方。1889年巴黎的世博会让太平洋另一端的东方文化传到了欧洲。德彪西听到了爪哇的加美兰音乐甚为震撼,其中特殊的斯兰德罗调以及一些特殊声部后来都被德彪西借鉴到自己的创作中。
德彪西深深迷恋上了日本浮世绘中的东方意境,他对葛饰北斋的作品非常喜爱。那幅著名的《神奈川冲浪里》后来成为了德彪西交响素描《大海》的背景材料。虽然他没有来过中国,但是创作中的有许多理念已经发生了改变。从浪漫主义的以个人内心情绪为出发,变成更为客观的以景抒情,跟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东方美学不谋而合。
有意思的是虽然他抨击瓦格纳不断再现的音乐元素,自己却沉溺于用找到的新素材做各种各样的实验。除了在纯音乐上的创新,他还是歌剧创作中过程中毫不拘束地利用主导动机塑造人物。不过在瓦格纳的戏剧观基础上加上了自己的认识与发展。在《佩利亚斯与梅丽桑德》中德彪西大胆展现了创造力,成功与瓦格纳分庭抗礼。
“也许德彪西的矛盾其实并不矛盾,他持有和背负着不同的手段:色彩和弦、法兰西音乐、加米兰斯兰德罗、浮世绘、印象主义、主导动机、象征主义、疯狂地为人们讲解瓦格纳如何美好、激烈地抨击瓦格纳毁灭音乐,一切一切都是他的手段,为了像当年的柏辽兹一般,背负着法兰西对德意志音乐做出坚决而适当回应之责,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得不在一本讲述德奥音乐的书中提到他。”
许多时候艺术是时代的产物,如果身处一个大师云集的环境,如何从中汲取自己需要的养分,如何创作出既有着独特个性,又能够被听众认可的作品除了需要才华,还要有许多其他的才能以及一些运气。这条路实在太难了,能够坚持走下去都足够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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