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多,女儿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长途客车,终于大包小包地到了家。吃完饭没多久,我们就窝在沙发上交流手机使用心得,我俩同款手机,几乎同时买的。所谓交流,不过是我跟大小姐炫耀,我会用这个软件了,发现那个好玩的功能了,而闺女则哈哈大笑:“你好low啊!”噼里啪啦指点几招,我的手机焕然一新,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叹不已。
这是我们分别两个月后见面的情景,铁定明天又要手拉手逛街。
我觉得,她不仅是我的女儿,更是我的闺蜜。
除了小时候,孩子生病让我抓狂外,我并不觉得养孩子有多难。陪伴孩子成长,虽然会有烦恼,但乐趣更多,收获更多。往日情景很多都历历在目,她四五岁时,我逗着她玩,我女儿名字叫笛,我就各种称呼,好笛,坏笛,胖笛,痩笛,香笛,臭笛,不管叫什么,她都咯咯乐着,清脆地“哎”一声应答着。那几年电视上经常有洗发水广告“好迪真好”,女儿说:“那是说我呢。”十来岁的时候,孩子削铅笔划破了手,但她不说,自己捏着受伤的手指,背在身后,蜷缩在沙发上,慢慢睡着了,后来自己拿了几角钱,到楼下诊所买了一个创可贴贴上了。
我们还经常玩一种画画的游戏,一人随意地在纸上画几笔,越随意越好,越不成形状越好,另一人就要一笔一笔添上去,成为一个动物,一间房子,甚至是一个场景,一个情节或故事,反正你要描述出来。虽然我们母女俩谁也没在绘画上有什么特长,但那种努力观察和苦思冥想带来了很多快乐,也是一种很好的放松。
我认为每一个孩子都潜力无限,从一岁到五岁再到十岁,孩子会有多大变化,我们谁都知道,所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自己写作业,自己洗衣服,自己制定学习、旅游攻略,,自己扛着高三巨大的学习压力,自己买火车票飞机票去数千里外的城市求学,自己参加社团社长的竞争,自己寻找实习单位,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再正常不过。
岂止是孩子,父母也会成长,在教育陪伴孩子的过程中学做父母。
身教重于言教。我不把自己的期望强加在她身上,她有她的理想,我有我的追求。我不敢打着麻将,追着电视剧,没事就东家长西家短,却对孩子说:“孩子,你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啊。”
听到一些父母对孩子说“为娘为你操碎了心,头发都白了,皱纹都多了”时,我会不怀好意地笑。我认为,我的白发和皱纹跟她没关系,那是自然规律。但是,她的性格和追求中的短板,多多少少是和我有关系的。自问,我能改变多少?我能做到多好?所以,我不敢拿完美来要求她。
她不算聪明,不够勤奋,但知道不能凭父母,有奋斗的意识;她比较内向,不够热情开朗,但想锻炼自己,于是努力竞争,做了一个小社团的社长。
最让我铭记的是高考前的奋战。高三下学期,女儿的成绩有一段时间很不理想,情绪也很低沉,主要原因是做题错误率太高。我做了两件事,第一件,骂哭她,让她的眼泪尽情释放;第二件,每天晚上给我讲解两道错题,讲不通自己再去想去问,讲通为止。然后,就是我们希望的结果,高考成绩优于高三任何一次考试。
不过,再好的闺蜜也有郁闷的时候,女儿套用一句流行语,就是“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半月前通话,女儿说毕业论文写得艰难,卡壳了,我职业病突犯,什么努力呀想方设法解决呀找老师问同学呀,巴拉巴拉一顿说教,人家一言不发。我意识到人家不高兴的时候,人家幽幽地递来一句话:“没愁哭,让你熊哭了,挂电话吧。”
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今天,船还翻吗?”
“不翻了。”俨然一个很欢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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