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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作家高尔基曾说过:“父爱是一部震撼心灵的巨著。读懂了它,你也就读懂了整个人生”。
父亲的爱是一首荡气回肠的诗,韵味十足,须细品;父亲的爱是巧手编织的童话,快乐了我整个童年;父亲的是严厉中的殷殷期盼。父亲的心是深邃的海,藏满了爱的宝藏。父亲一直是我心中最帅的存在,只是小时候对于父爱总是觉得理所当然,总是觉得太过严厉,有时甚至口不择言地伤害到父亲。如今想起来,还是一万个的愧疚。
今天早上,看着那个扁扁的竹编小背篓,又想起了父亲的音容笑貌。背起小背篓去买菜,小背篓贴着背的温暖,肩带柔柔地挎在肩上,仿佛是父亲温暖的手触抚着我的肩。
这个竹编的小背篓伴随了我许多年,父亲担心蔑质的背篓太硬,用了一块白棉布叠成了好几层,贴着背篓一针一线密密地缝了一圈。两根肩带,用宽宽的黑布条叠起缝得软软的,背在身上,一点也不硌背,宽宽的肩带减轻了背负的重量。
父亲的话不多,工作上是一把好手,在家里,因为母亲工作的原因,他既是严父又是慈母。母亲是工人,起早贪黑地工作,吃饭也是在单位,家里的一切都是父亲操持。
爷爷在他四岁时就离开了人世,父亲和他五十多岁的母亲相依为命,这让他从小体谅母亲的不易,习得一身本领,勤劳能干的他地里活计干得好,家务活做得更好,甚至还会女红。
记得我们小时候,父亲会用油线(今天的空心塑料线)编织网兜来装东西。父亲编的花样层出不穷,依稀记得的有铜钱花、卍字花和孔雀花。每次看父亲编织,只见几根不同的色线在他手指间飞舞,我和弟弟常常在旁边看得眼花缭乱,有时看我们在一旁跃跃欲试,父亲就会放慢了速度,还讲解一下怎么编。这看似简单的编织,在我和弟弟手里正应了一句话:“一看就会,一做就废。”以至于后来也没耐心把这个学会。
邻居看到父亲编织的网兜,十分羡慕。开始也是来学习,要么编得不均匀,拉开没个正形,要么没耐心,编错一点就三下五除二扯废。结果父亲总会抽时间,编他们喜欢的花色,不出两天,就让邻居得到心仪的网兜。邻居不好意思收下,父亲总是说:“喜欢就拿去吧,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要不嫌粗糙就好。”
更有趣的是,父亲会用油线编各种小动物。我得到的第一个编织的小动物是小马,那是用几根棕色的油线编织的。一对尖尖的耳朵,一条长长的尾巴,摆在桌面上,就是一匹狂奔的小马。弟弟得到的是一只黄色的小兔。红红的眼睛栩栩如生,嘴里还叼着一个胡萝卜。摆在桌上是一只坐着吃萝卜可爱小兔。这两个玩具让我和弟弟在小伙伴面前,狠是炫耀了一阵子。每次在一起玩,小伙伴们无不羡慕地说:“你爸爸太厉害了!这也会做。”那时心里无比自豪,觉得我的父亲太爱我们了。
有时觉得父亲太严厉,不爱我们。那是我们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和一个读五年级的小姐姐一起玩。她带我们到贵阳会馆前面的一片地里,只见地里有一个个小坑。小姐姐说:“我们一起来踩这个坑,每个都踩一脚,跑到地对面,谁先跑到就胜利。”我和弟弟懵懵懂懂,不知道地里的坑是干什么的,听了小姐姐的话,一下激起求胜欲望。后来,我们把附近的好几片地都踩了一遍。刚要说谁赢了,只见一个妇人提着一根棍子追了过来,小姐姐一溜烟没了踪影,剩下我和弟弟看着妇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干脆傻站着了。
等那妇人跑到我们面前,仔细看了看我们,却说:“你俩爸爸姓刘吧?”我赶紧说:“是的,我爸爸就在区里上班。”她说道:“那今天就饶过你俩,我告诉你们爸爸去。”我和弟弟低着头跟着她一起去找父亲。
见到父亲,她说:“刘大哥,不好意思,本来是你孩子,就没打了。他们把我种的玉米全踩坏了。”父亲一听,狠狠瞪了我们一眼,转头对妇人说:“对不起,这俩傻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先赔你一点钱,只有买种重新补种了。”父亲掏出了一叠零零散散的钞票,数了五十元递给了妇人。妇人连连摇手,说:“不用,不用,你一直帮了我们家那么多,怎么能要你的钱。小孩子不懂事,我只是过来告诉你。我明天会补种。”父亲说:“那不行,踩坏那么多,害你要去补种,这一点点钱,你就拿着吧。”说完,塞给了妇人。推辞一阵,妇人拿着钱走了。
只听父亲说:“回来!”我和弟弟看父亲严肃的样子,战战兢兢地回到屋里。只见父亲拿来了搓衣板和两个盆子,说:“跪下!”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阵势,弟弟吓哭了,我倔强地站着,回道:“又不是只有我俩踩了地里的玉米。我们之前根本不知道坑里种了玉米。”父亲二话不说,把我和弟弟按在了搓衣板上跪着,我犟不过,就嘤嘤地哭了。
只见父亲往盆子里倒了一些水,说道:“不要哭了,盆里的水洒了,就要打!今天你们可是错到家了!不知道玉米是粮食吗?还一踩一个坑,很好玩吧?”我哭着再次辩解,父亲只问了一句:“知道错了没有?”弟弟哭着说:“知道了,下次我们再也不敢踩地了……”
父亲说:“知道就好,没有下次,这是粮食啊!要是误了时令,种下去也没有收成啊!”就这样,我和弟弟跪了十五分钟,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惹怒父亲,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事情过后,我一直耿耿于怀,别人唆使的,逃之夭夭,我们却挨罚,父亲还这么狠。
父亲总是忙碌于工作,但他心里一直挂着我。我去十四岁到市里读书的那个中秋晚上,父亲的爱悄然而至。那天晚上,是到新学校半个月的时候。那一天是中秋节,班里组织了中秋活动。我们的音乐老师用二胡演奏了一曲《二泉映月》,同学们听着听着,一个个哭了。教室里哭声此起彼伏,晚会也快进行不下去了。我和同桌哭着跑出教室,思乡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忽然,有个熟识的学长跑过来告诉我:“你父亲来看你了。”我擦着眼泪,不敢相信。就在我要继续问学长时,父亲提着一个大包,已经匆匆向我走来。那一刻,我的眼泪像决堤的小河,一发不可收拾。父亲拉着我的手说:“才出来这几天就想家了啊?”我一边哭,一边点点头。父亲说:“别哭了,把这些月饼和水果送进教室给大家吃吧。”我和同桌提起包回到教室,分发了月饼和水果。看到父亲的时候,离家的种种一下就抛诸脑后。
多年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孩子,可是父亲却患了阿尔兹海默症,找不到家,失忆了。就算父亲记不清很多事,但他一直记得我和弟弟,直到最后离开人世。
父亲的爱,藏在一针一线的背篓和小玩意里;父亲的爱,藏在你无助的时候,清风一般的惊喜;父亲的爱回忆起来,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写在父亲节,祭奠逝去的岁月,祝天下父亲健康幸福,天下儿女能懂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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