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筱安静的让他拥着,冰冷的身躯似乎因为他而有一些温暖。忽而她轻叹一声,推开了他。自嘲般无声一笑。站起身,拿过自己的背包对他说:“需要把烟给你留下么?”
习羽扬摇头坐下:“我还不想让护士把我赶出病房。”
“呵,我估计不会。顶多训你几句说你不爱惜身体之类的话。”安沫筱又笑了。
习羽扬随声笑着,躺回了病床上。
“我先回家了,这里晚上规定不许家属陪夜,你有什么不舒服就按头上那个铃。漂亮的护士小姐就会很快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安沫筱一手抓着背包,一手拔拔头发。挥挥手算是拜拜。
“家属?”习羽扬的笑里透着坏蛋的味道。
“你是小弟!嘘—”安沫筱笑笑,关上了门。
回到家,打开电脑。闵诺齐的聊天室里热闹非凡。安沫筱喝着热奶茶看着里面的人你来我往,唱的,说的,笑的。她用的不是平时习惯的昵称。在这个地方。有很多陌生而熟悉的人。也有很多熟悉而陌生的人。就像闵诺齐。
闵诺齐像平常一样跟房间里的红男绿女嬉闹着。房间里的人有一半的人都是冲着他去的。想到闵诺齐那胖呼呼的脸,安沫筱就不自觉想乐。
“27楼那位沉默者,不知道你是男性还是女性。不知道你是老人还是小孩,不知道你的妇女还是少女,不知道你是老翁还是少男。我尊崇大家的意见抱你上来说句话行不?不要害羞也不要恼怒,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你一直不说话也不打字。看着我们这么热闹你没有被感染吗?跟我们一起闹吧。笑吧。呵呵——做好准备噢,我要抱你上来了哦……”“蛀齿”这个名真的是跟“主持”没什么区别。整个房间就他最活跃。
安沫筱戴着耳麦,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
“哎,你们就不能让我安静的听会儿?累了一天了……”
安沫筱轻声说着,屏幕上沸腾了。一串串私聊的红字,一个个激动的人名。
“对不起,对不起,我亲爱的囡囡小姐,我先把你抱下去了。你说你吧,一不来就n久不来,一来了就不说话,一说话能把一屋子人就吓死。你知道你多久没来了吗?3个月啊,3个月了呐。你简直就是个幽灵。说不见就不见,说出现就出现。快上来说,你这些日子都死哪儿去了?”“蛀齿”激动得普通话都说不好了。安沫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生活里认识的人,几个月不见也不会像这群人这样激动。
“丫头,这段时间不想我呀?这么久都不来。”
拿着麦,安沫筱沉默了许久。忽然间耳中传来闵诺齐的声音,视线落回屏幕上,发现自己被房主闵诺齐强制私聊了。
“闵,来段鼓吧。”
闵诺齐的鼓敲得很棒,但是在房间里除非他心情好,否则谁都不能让他动他的鼓。他说,那是他的生命,不是儿戏。不是拿来炫耀的东西。也只有安沫筱说想听,就能听到。闵诺齐把麦移到了鼓架旁边,敲了一段鼓点。一声声的鼓点撞击着她的心。她突然抑制不住自己泪。
朋友。是啊,朋友。
他们虽然认识。他们虽然熟悉。但是他们没有可交往的平台。安沫筱靠在沙发上,把自己深深的陷在里面。听着闵诺齐的鼓。听着他把鼓换成吉他,轻轻的弹唱。唱着以往的歌。
安沫筱不打字,也不说话。突然电话响了。接起来,是闵诺齐打来的。
“喂——”
“闵——”安沫筱的声音有些哽咽。
闵诺齐的声音有些着急。“丫头,出了什么事?”
“家里出了点小事。”她抹掉眼泪。
“要是小事你干吗哭?”他的询问得不到回答。
“闵——”
“想哭就哭吧,我守着。”闵诺齐暖暖的声音让她无法诠释。
她抽泣着,说不出话来。眼泪一滴一滴掉落,怎么抹都抹不去。没有其他声音,出了她的抽泣声。过了
许久。她说,“好了,没事了。”
“丫头,你让人心疼。为什么你连哭声都那么压抑。生活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压抑自己?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你都是快乐的,快乐的同时不让任何人知道你真实的内心。每次都是在最后压制不住自己情绪宣泄的时候才让人隐约感觉你的痛苦和烦躁。你就像一只高贵血统的猫。没事时有些慵懒却丝毫不减它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优雅。一旦踩到它的尾巴,就一定会露出尖牙利爪。不把别人伤到面目全非绝不罢休。最后在一边舔着自己的利爪,一边冷眼看着别人痛苦。如果伤的是你在乎的人,你就会把伤害的力道一一加注在自己身上。”
“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啊。”她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不了解你,我只是说出我的感受。”他认真地说。
“恩,做我哥哥吧,闵。”她同样认真。
“我不做你哥哥。我也永远不会成为你哥哥。”
“为什么?”
“我不会和一个跟我关系暧昧的女人成为兄妹。”
“你真残忍。我和你有什么暧昧了?我是和你上床了还是和你谈情了?”
“你自己想去。”
“真不做?”
“真不做!”
“那好,拜拜。以后找不着我别上火。”
“死丫头,你想干吗?”
“不干吗。你真让人无奈,不做我哥哥,难不成你想当我男人?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并没有可交往的平台。连个哥哥都没诚意当,做朋友你又嫌暧昧。不麻烦么?”
“丫头——”闵诺齐无奈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照顾好自己吧。”安沫筱挂断电话。取下电池,关掉电脑,钻进被窝蜷成一团用被子裹起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她也不要任何暧昧。
温暖,渴望的温暖。闵诺齐的声音,话语,总是能让她感觉温暖。但他们只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他说过。一开始见到她就没有隔阂。就像已经认识很久很久的朋友。很亲切,一看见她就像有很多说不完的话。每次电话都是他不停的说,她安静的当个听众。她听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他忽视了什么?她又忽视了什么?
他们共同逃避着的到底是什么?
一早到了学校,安沫筱先去了班主任办公室解释旷课的事情,然后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发呆。
“安!”张菱甩着马尾辫跑到她课桌前。“你昨天干吗去了一天没来。鸭子发老大的火了。”
“没事,我刚去跟他说了。”安沫筱笑笑。随手抽了本教科书。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看你眼睛都肿了。”张菱唧唧喳喳的说着,唠叨的像个婆婆。
“昨晚没睡好。”
“快考试了,你要注意休息。”
“恩。”
夏筑来了,聊了几句。开始上课。
美丽的校园,诗情画意的校园生活。肮脏的或许就是诗人眼中的诗情画意。
在学校门口的饭店里取过上学前跟阿姨打招呼褒的咸粥。带到医院,看着习羽扬和护士为了打针拉锯战。不禁宛然一笑。
“脱裤子还是打胳膊,二选一。没有商量。”安沫筱严肃的表情让习羽扬嘀咕着挽起了袖子。不再跟护士闹。
打完针喝着咸粥,习羽扬脸上暖暖的笑,满足的样子让安沫筱又开始了游神。
相依为命?!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真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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