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雪,早晨雪已积了一尺余厚,路上行人稀少,男子还没回来。
在他家门口结着冰的湖面,平空多出了个窟窿。
“不好啦!不好啦,有人跳湖啦。”
众人合力将人救起,已经没了呼吸。
“这不是小陈家那媳妇吗?昨儿刚生完孩子,咋今天就想不开寻短见了呢!”
好心人将尸体抬着往男子家走去,进到屋里也没见个人出来。
“这小陈估计是又去喝酒了,他爹又是个老糊涂,估计这会儿还在睡呢,真是作孽啊。”一中年妇女叹气道。
见屋外有响动,陈老头才慢慢吞吞地起床,出来看到地上放着的尸体,原本就如死灰的脸变得更加没有生气了。
“这不自己儿媳妇吗,她怎么啦!怎么躺地上了。”他颤抖着声音问。
“死啦!多好的人,就这么被你这家人给逼死啦。孩子呢?走,去看看还好不好。”
“还不赶紧叫你儿子回来,你家这孽作大啦!”一嗓门大的人吼道,吼得陈老头耳朵嗡嗡直痛。
有人把孩子给抱了出来,孩子出奇地不哭也不闹。
“孩子好着呢,真是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娘。你看她嘴边还有没干的乳汁呢,看来她娘在寻死前是把她给喂饱了,多好的人,可惜了。”
这一句句话都像针一样,狠狠地扎在陈老头心里。
“我说老陈,反正你家又养不活,这女娃给我吧,我一定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们都给我走!我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来说,滚!”陈老头终于忍不住了,愤怒道。
“都说你糊涂,看来不糊涂呀!走走走,这是他家的事,我们别在这里来当吕洞宾了。”被吼的人煽风点火道,带着刚来的一群人走了。
这些人刚走,就来了一群警察,这让陈老头好一阵狐疑,这儿媳妇是自杀的,不会给赖到自己头上来了吧。
“是陈**家吗?你儿子在外面酗酒打架,给人杀了,尸体在警局,跟我们走一躺去领回来吧。”
听到这句话,陈老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院里的尸体,来的警察没好气道:
“这下好了,一起办了,省事儿!”
同警察来到警局,看着躺在地上冰冷的儿子,身上还有好多地方插着酒瓶玻璃茬儿,陈老头好一阵心痛,面无血色道:
“是怎么回事?我儿怎么就没了?我儿媳妇也没了。”说完,竟哭了起来,警察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无奈道:“醉酒闹事,他们一群人被追着砍,他喝得太多,跑在了最后面,就被人给捅了。”
警察说完,看了看目光呆滞的陈老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说:
“这是赔偿的抚恤金,你拿着,省着点花该够养老了。”拿着钱,陈老头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默不作声背着儿子尸体出了警局。
回到家里安埋好儿子和儿媳妇,他嘴里一个劲在念“这都是作孽呀,这都是报应!”
看着怀里睁着大眼对着自己笑嘻嘻的孙女儿,他哀叹一声。
“总算自己这个姓还保得住。可怜的娃儿啊,你父母不说一声就这么走了,还好还有你陪爷爷。
你叫什么好呢……你命苦,出生就没有了父母,你是个女娃儿,女娃儿命贱,不容易养活,别怪爷爷把你当儿子养!以后就叫你“无生”吧,没有爹娘,不知道自己出生,像孙猴子一样。”
岁月变换,时过境迁,无生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在爷爷的担心中渐渐长大。
一日,在家门前的田埂上,无生抬起天真的小圆脸,睁着大眼问:
“爷爷,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个野孩子?女孩子都不愿意和我玩。”
“孩子啊,你爹娘走的早,他们这么说你也不怪他们。女孩子不和你玩,只怪爷爷一直把你当男孩来养,由他们说吧,你别放心上。”陈老头望着远方,若有所思道。
“爹娘?爷爷,什么是爹娘?”
陈老头被无生这么一问,楞住了,对啊!什么是爹娘?
半晌……
“爹娘……爹就是我儿子,娘……孩子,以后你会懂的。”
“那爷爷,什么是儿子啊?”无生又天真好奇地问。
“儿子,儿子就是你……不对,是你爹,那个没有良心的。”陈老头语无伦次地回答。
无生见爷爷被问住了,痴痴地哈笑起来,那明如星空的眼眸半眯着,抬头看向一片洁净的天空。
天空中除了悠然漂浮的云彩,还有什么东西在袅袅上升着,无生睁着好奇的大眼问:
“爷爷,爷爷快看!那是什么?”
抬头朝着无生指的地方看去。
“那是烟,火烧出来的。”
“烟?火?真好看!”无生看那火烟像一条长龙一样窜空而去,又跳又笑的拍手叫道。
“烟火?!!!”陈老头急忙转身往家里看去……
“不好啦,不好啦!来人救火呀。”看着正在熊熊燃烧的屋子,陈老头撒腿就跑去叫人救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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