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2-18 一百五十三课
古文经典交流学习群 郭老师
郭志强，1996年毕业于河南大学历史系 ，中学高级教师，曾任《中学政史地》编辑部主任。
7.4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语音整理
今天，我们继续来共同学习《论语·述而篇》的第四章。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这一章没有孔子的言论，只是随侍弟子对他日常生活的状态进行的记录。
在这一章里既没有宏大场面的记录，也没有孔子的谆谆教导，却在一个日常生活的场景上给了我们一些启示。
这个场景就是“子之燕居”。啥叫“燕居”呢？就是闲暇无事的时候。郑玄的解释，“退朝而处曰燕居”，也就是孔子每天退朝下班以后回家闲居的时候。
有人认为，这个“燕”是通假字，是同音通假，通“闲”。
孔子退朝回到家里以后，也就是他的非工作状态是一种什么状况呢？“申申如也，夭夭如也”，八个字来描绘了孔子在家比较休闲的一种状态。“申申如也”，就是舒畅而严谨的样子。孔子回到家里边以后，自然不比在朝堂之上，是比较放松的，但又不是很放肆。不是说下班儿回家以后，穿上大裤衩，穿上拖鞋啊，到处乱转，他依然是穿着整洁而舒适的衣服在家里。
一般认为这个“申”也是个通假字，通伸张的“伸”。就是说手脚都舒展开来，但又不是胡乱的伸展，既放松而又严谨。这里边就要把握住一个度。
孔子的随侍弟子在描述了自己老师闲居在家的时候的一个基本状态，用了“申申如也”以后，感觉似乎还没有完全把老师的这个生活的状态描绘出来，随后又用了一个“夭夭如也”。“夭夭”，《诗经》里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用桃花的美盛悦目来形容新娘子的端庄美丽。后来出现了一个新词，逃跑的逃，“逃之夭夭”，实际上是将错就错，已经与最初的本义大相径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个“夭夭”，就是说老师不仅身体上放松，而且在神情上还比较愉快，像桃花那样的比较悦目。
《论语》里讲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教导学生去安邦定国，都是讲大事的，都是讲正事的。那在这一章里，突然对于孔子日常的生活状态给予了一种描述，实际上是给我们一种新的启发，这里有一种“君子慎独”的意思。就是一个君子对于自己的严格要求，不仅仅体现在他的工作状态上，对于孔子来讲呢，也不仅仅是在朝堂之上，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仍然保持了一种严谨的作风。
但是呢，这个严谨又不过度，和正常的工作状态有所区别，也体现出一个人既有工作中的严谨，也有生活中的活泼。总之，在这一章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全面的孔子，具有工作中严谨的持续性，又有生活中的舒适性，把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按〕“逃之夭夭”是古人玩的谐音梗。
“申申”是形体舒坦的样子，“夭夭”是面色精神的样子。
钱穆解译
本章乃所谓“和顺积中，英华发外”，弟子记孔子闲居时气象。
申申，夭夭，似以树木生意作譬。此乃整个神态，不专指容色言。大树干条直上，申申也。嫩枝轻盈妙婉，夭夭也。兼此一者，不过严肃，亦不过松放；非其心之和畅轻安，焉得有此？孔门弟子之善为形容，亦即其善学处。或说：申申，整饬义，言其敬。夭夭，言其和。
〔译〕先生闲暇无事时，看去申申如，像很舒畅。夭夭如，又像很弛婉。
〔附〕《韩诗外传》：孔子燕居，子贡摄齐而前曰：“弟子事夫子有年矣，才竭而智罢，振于学问，不能复进，请一休焉！”子曰：“赐也，欲焉休乎？”曰：“赐欲休于事君。”孔子曰：“《诗》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为之若此其不易也，若之何其休也！”曰：“赐休于事父。”孔子曰：“《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为之若此其不易也，如之何其休也！”曰：“赐欲休于事兄弟。”孔子曰：“《诗》云：‘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为之若此其不易也，如之何其休也！”曰：“赐欲休于耕田。”孔子曰：“《诗》云：‘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为之若此其不易也，若之何其休也。”子贡曰：“君子亦有休乎？”孔子曰：“阖棺兮乃止播耳，不知其时之易迁兮，此之谓君子所休也。故学而不已，阖棺乃止。《诗》曰‘日就月将’言学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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