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空荡荡的体育馆里,渡边一个人在练习发球,目标是双打发球界的两个外角。
练着发球,渡边想起了上周末混双比赛后,和北原一起回家的情形。
“明天放学后,我可以借体育馆用吗?”
“没问题,”北原边找钥匙边说道,“准备自己加特训吗?”
“是啊,我想好好练一下反手发球。”
“怎么?想把混双打进全国大赛?”北原开玩笑道。
“如果可能,那当然是最好啦。”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一直以来坚持打单打的渡边想在全国大赛打混双?”
“偶尔也想尝试一些新的东西嘛…”
“是想尝试新的东西,还是因为绪方?”
“…”
“美和子说你晚上还会和她一起去俱乐部打球,渡边达也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想要做好某件事吧?”
“认识她之前,我不懂混双的乐趣,认识她之后,我只想和她一个人打混双。”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你们的相处不一定要通过混双来进行的。”
“我觉得,她有喜欢的人,而且应该在网球部,如果表现得过于明显,反而会让她远离的。”
“那你就打算和她不冷不热地打着混双?”
“怎么说呢,就是希望让她可以真正地依赖我吧,”渡边挠挠头,“我和她都是单打型的选手,换句话说,我们都不善于依赖别人,如果可以让她学会依赖我,我觉得对我们的关系会是很大的帮助。
刚才的比赛的时候,我就在想,双打的节奏比单打要快,如果不能在发球时就占据主动,比赛会打得很累,遥奈和我凭借手腕灵活度,都可以发出质量还过得去的反手小球,但是作为开球,太平淡无奇了,所以我得练好发球,这样才能稳定她的状态,也能让她慢慢学着依赖我。”
“你这个人啊…”北原本想反驳,却被渡边打断了。
“北原学长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调整好的,绝不会拖青学的后腿。”
“算了,反正就算你们最后一场全输,我们也能拿到全国大赛的参赛权,你就随便折腾吧。”
看着自己的目标位置,渡边深吸了一口气。总是空洞地说着“放心”、“依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不变得足够强,强到让遥奈丝毫不害怕会输,她就不会放松,也就没办法展现出最好的状态,所以,我一定要变得可靠。
渡边踮起脚,轻巧挥拍,发向了自己看准的位置。
此时的遥奈,没什么心情看网球部的训练,自己的比赛还没管好呢,网球就先放一放吧,晃着晃着就晃到了体育馆外。
咦,里面好像有人?遥奈好奇地推开虚掩的门。
“渡边学长,练大角度发球呢?”遥奈踱到了渡边身侧,看着球的落点。
“你怎么来了?”渡边停下来问道,“不去看网球部训练吗?”
“自己部的比赛还没担心完呢,哪有闲情逸致去看网球部的训练呀。”遥奈走到长椅边,从渡边的包里挑了一把顺手的球拍,“学长陪我热热身吧?”
“来吧。”
说着,渡边把刚才发的球都扫到场地外。
拉了一会儿球,渡边和遥奈坐在长椅上聊天。
“渡边学长的发球好像练得挺好了?”
“练了三天了,总得有点成果吧,”渡边笑着回答。
“学长好狡猾,一个人练得那么厉害,是想让我觉得自己是更大的累赘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开玩笑的啦,只是渡边学长把发球练得再厉害,也不可能靠发球拿下两局42分啊,我们还得拼配合的呀,”遥奈道,“上次用普双打赢之后,我其实已经觉得好多了。双打是两个人的事,我不应该想着把一切负担都自己扛,所以你也不要想着全部靠自己,我们都要学着信任和依赖。”
“你想得通就好。”
“嗯…想得通是一回事,但是真的要做到,还是觉得有些难吧,”遥奈无奈道,“到比赛前,我们尽量多找机会一起磨?”
“求之不得,你有体力的话,我们每天晚上都可以去俱乐部打球,或者在学校的任何时候,只要我们有空,都可以一起练习。”
“嗯,下一次,我们一定要赢!”遥奈伸出手道。
“一定!”渡边毫不犹豫地和遥奈击了掌。
渡边清楚地看到遥奈眼里的光彩,那是和昨天完全不同的信心,看来她调整得真的不错。
和渡边打完球,遥奈觉得思绪好了许多,或许海堂学长说得对,双打是两个人的事,即使慢慢寻找,终归是要学会信任和依赖搭档的。
河边的堤岸,海堂一个人做着练习,却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到要练的肌肉上。
海堂觉得昨天的自己好奇怪,或者说,最近的自己一直都很奇怪。
明明对羽毛球没什么兴趣,却去看了混双的比赛;明明不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却第二次问了绪方和别人的关系;明明没有和别人互留手机号的习惯,却不假思索地给了她自己的手机号;明明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早上却接受她在自己身边坐着,还会回应她的叽叽喳喳…似乎所有的奇怪,都是从认识她开始的。
真是,这到底是怎么了…
海堂把拍子扔到一边,仰躺到草地上。
“你觉得绪方打得怎么样?”
现在想起来,乾学长的这句话,果然是很正常的,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呢?
“你和绪方好像挺合得来的?”
海堂忽然想起乾的话,好像是的…和她在一起,很舒服,所以每次道别时,看着她的背影,都会有一些不舍,所以才有了那个习惯吧?只对她一个人道别,用带有希望再见的语义的语句道别的习惯。
她,果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吧?
那我对她而言呢?是不一样的吗?
虽然她对我真的很好,但她对谁都很好…
她和我说话的语气算亲密的吧?可是又好像比不上她对忍足、渡边…
虽然乾学长说她对我特别关心,不过学长自己都没有女朋友,这种事他也没什么经验吧?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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