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北城，桔梗巷上陌千行（7）
小世界的碰撞
骂骂咧咧的方伟安静几秒之后，转身进入病房，哪儿成想，房间里……有这么多人。
真是冤家路窄。
房间里的人齐刷刷向方伟看去，各有所思，却又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他哪儿受得了这样的修罗场，眼看也没自己的容身之地，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呃……今天这么多人啊，队长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下床干嘛。
呵，呵呵……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也没其他啥事儿，那，那我……就，就先回去训练了啊，你们，忙你们的。”
“回来。”
是陈述句，穆杰的声音惊雷一般响起，不带情感波动，却让人反驳不得。
穆杰用空下来的另一只手，招呼方伟到他跟前，缓缓凑近方伟的耳朵，压低声音随意地说道，
“我虽然在医院，但你在学校的那点儿破事儿，我还是知道的，今天人多，给你点儿面子……
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想让你收敛点儿。毕竟，我这几天在算日子，看你还能在校队里，呆多久……”
轰――看似随意的话，却有着威胁一般的分量。呵，这个耿楚，真不简单。
“好了，你回去吧。”
穆杰拍拍方伟的肩膀，示意他回去。
“好……”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充满了不情愿，穆杰瞥了一眼方伟攥紧的拳头，不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却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
……
方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病房的，但心里的不服气却正在纠缠着愤怒，暗自生长。
“可恶！！！”
愤怒的拳头挥舞在旁边的墙上，土墙的手感瞬间把方伟拉回现实。
不同于校园周围建筑的风格，这里到处是土胚房，道路上似乎还可以看到飞舞的黄沙。
这是？老城区……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这里。
话说，阴差阳错地来到这里，莫不是……
“嘿，兄弟，你走错道儿了吧。”
果然没走多久，道路旁就冒出两个混混模样的人。
“这里荒无人烟的，难道是来找凡子的？”
看起来比较成熟的一个混混挑眉看着方伟。
方伟低头一笑，看似慌张地低语着什么，眼神却飘忽不定。
“真的是这里啊，他说的果然没错，果然果然……”
“什么？！谁？”
年龄较小的那个，看起来只有初中生的模样，隐约中听到方伟的话，按耐不住好奇心，不禁叫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好奇，才，才过来看看的……”
“少废话，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他都说了些什么，说！”
年长的那个明显沉不住气了，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并没有给方伟好脸色。
“没有没有，他只是说你们头头和我们，不太一样，然后听你们说凡子，我就知道是谁了……我，我……”
眼前的方伟看起来很慌乱，控制不住自己一般疯狂地摇着头，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样。
“什么凡子！应该叫凡哥知道吗！再说了，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恶心？变态？我们不过是……”
“三儿，瞎说什么，闭嘴。”
被称作“三儿”的男孩子被另一个混混吼了之后，不满地撇了撇嘴，轻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方伟抬眼看了看两个人，见两个人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样子，眼眸微转，急忙摇头。
“不不不，耿楚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说你们头头和我们不一样，让我，让我……绕着走而已，怕，怕被连累什么的。
我就说你们这么厉害，当然跟我们不一样，绕着走什么的，没有必要，所以，所以我才……”
“哟，有意思，我到要看看，他是怎么，绕着我走的……”
眉眼俊朗的少年，轻挑着眉毛从旁边巷子的拐角处走出来，深邃的眸盯着方伟，一股突然而来的寒意，让他不自觉地抖了抖……
眼前这个人，仿佛终于开始害怕了一样，控制不住颤抖的双腿，刚才的他虽然慌乱，却依然井井有条。
全然不同的状态让季凡微皱双眉，好看的眸子眯成危险的弧度。
他刚刚说的话，怕是有鬼。
“说，耿楚，几班的？”
“高，高一七班的……我，我什么都没说啊，我，我先走了，我，我我……”
方伟话都没说完，颤抖着转身就跑。
直到跑到学校附近，才渐渐停下来。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那个季凡看起来，噫，真可怕。”
方伟一边想着，一边安慰自己，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耿楚没说过那样的话，会自己解释清楚的…吧…
他不会傻到不为自己辩解一下的，嗯，不会的不会的，只是吓吓他而已，对，只是吓吓他……
请的五天假很快就过去了，穆杰住院的第六天正好是周六。
耿楚在放学后，拐上去往医院的小路，给穆杰带饭。
天气渐渐转凉，六七点的夜色也逐渐加深，刚买完晚饭天色就开始暗了下来。
原本就鲜有人经过的小路显得更加深幽。接着，小路中突然出现的人影，打乱了夜色原有的平静。
三三两两的人从小分岔路中走出来，为首的几个人抬眼看了看耿楚之后，抓着他就向旁边的小路走去。
“你们是谁？放开我……”
“凡哥，就是他。”
来到一个人的面前之后，其中一个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和其他人散开，为他们留下空间一般，自行离开了。
眼前这个少年身形挺立，长的白白净净，看着倒很是让人舒服，但那双眸子却深得让人害怕，仿佛能看穿一切一般，波澜不惊。
“嗯？你是，耿楚？”
眼前的少年，眸中虽然有掩盖不住的戒备，但眉眼中透露出的熟悉感，还是让季凡想到了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
那天晚上，北江的天色突然阴暗，扰乱了自己本来打算好的约会，刮个风也就算了，竟然还飘起了小雨。
本来打算回家的季凡，却在行人匆匆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嗯？阿杰？你怎么在这儿？”
季凡原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进才发现真的是熟人，自觉地将手里的伞帮他们遮上，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原本焦急看着怀里人儿的穆杰，听到声音之后抬头便看到了少年的眸子。
冲他微微一笑，抱起怀里的耿楚，自然地站在伞下。
“是你啊，禾子。”
等到穆杰站起来，季凡这才发现他怀里还有个人。
怀里的男生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嘴里一直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头发已经湿透了，眉头微皱。长相嘛，是挺惹人爱怜的类型。
“嗯，是我，来吧，我先打伞把你们送回去。”
……
“禾子。”
“嗯？”
路上，穆杰眉头微皱，有心事般犹豫着开口。
“唉，我的这个小邻居，应该……是你们那边的人。”
“嗯？”季凡疑惑着，但看到穆杰此刻的表情，明白了什么似的，不觉一笑。
“哟，看来你，和我们这边的人，很有缘呐……”
“但是他还小，我不想他太早，认识得，太多……”
穆杰面露难色，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让季凡很是新奇。
“太小？穆大善人，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空调开关吧。不然，到时候，让这个孩子不得不长大的，大概就是你了。”
……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耿楚家门口，季凡见穆杰在门口犹豫着，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微扬嘴角，深深看了他怀里的少年一眼。
“到他家里了，你进去吧，我，帮你护着他。老朋友……”
穆杰眼中的焦虑终于减少了一些，换上了一如既往的微笑。
“谢谢你，老朋友……”
……
世界还真是小，眼前的人，就是那时候迷迷糊糊的孩子没错了。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
季凡微微一笑，深邃的眸子不觉闪了闪。
也许，我可以帮你掐一掐桃花，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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