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就分别接到姐姐和朋友的电话,都是要给我送粽子,我以要减肥为借口拒绝了。
走在市场里,看着一个又一个摊位上,摆着不同大小的粽子也没有任何要吃的欲望。
其实,我爱吃粽子,喜欢闻粽叶的清香,粽子的粘糯,特别是沾上糖后的甜蜜,最喜欢的是粽子里各个角落里的红枣——有粽叶、江米和红枣混合的甜香,总让我欲罢不能。我之所以不要也不买,是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包出放5个枣的粽子。
人的口味和性格一样是各有千秋的,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我姐就不喜欢,她说放了红枣的粽子发苦,枣皮还沾牙。我哥呢,不但不喜欢枣,还要加上花生,我爸爸则喜欢放肉的肉粽子。因此,每年包粽子时,妈妈都会包好几种粽子,还不厌其烦地给粽子做出记号。
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好,不能像现在这样,还有一个月过节呢,市场上铺天盖地的就都是粽叶、芦苇叶、江米、包好的没煮的粽子,煮熟的粽子,各种端午挂件,五彩绳,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却也让人神思遐想。
小时候,每逢五月初一,妈妈就会于我们熟睡之际,给我们绑上用5种颜色绣花线搓成的五彩绳,期盼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没病没灾,远离伤害。
妈妈通常从五月初三便开始准备过端午节的一应物品——利用农忙和家务活的空余时间,缝制孩子们挂在身上的小扫帚、小桃子,小葫芦。妈妈的手很巧,一块小红布头在她手上不出一分钟就变成桃子或是小葫芦,再配上一块小绿布,便惟妙惟肖,精致可爱。
做完小手工,妈妈就会提前一天把粽叶、芦苇叶和江米用水泡上二十四小时,在初四晚上到田间地头割艾蒿和一支有着小桃子的桃枝用水生上,第二天一早加上大桃子和猴子用红绳捆在一起(猴子一般是头几年就挂过的,据说老猴子看门紧。)挂在门框上。
初五的凌晨妈妈就会起床包粽子,粽子上有绑红线,有绑黑线,有绑白线,有什么也不绑就是芦苇叶,分别代表有红枣,没红枣,有花生和有肉的粽子,煮粽子时妈妈还会往里当着鸡蛋,我最爱吃粽子锅里的鸡蛋,剥开蛋壳,鸡蛋清已被粽子侵染成黄色,散发着粽子的味道。由于我爱吃有红枣的粽子,妈妈就把粽子的四个角和正中间都放上红枣,使粽子被红枣的味道征服。
每当妈妈揭开锅盖,一缕缕浓郁的香气便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只无形的小手一下下挠着我,把我从睡梦中喊起来。我就会在睡眼朦胧里来到热气氤氲的厨房,等着妈妈递给我放了白糖的5枣粽子,甫一接到手上,就急不可耐地咬上一大口,一点不抗烫的我往往会被烫地又蹦又跳,眼泪汪汪,逗得妈妈哈哈大笑。
自从妈妈去世,我就再也没吃到有那么多红枣的粽子,毕竟只有妈妈了解我的口味。
很多时候,我们爱上一种食物,不单单是爱上它的味道,更多时候是爱上做出那个味道的人,是对过去时光的缅怀,是对逝去的人的思念。
端午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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