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画了很久的碟子,每天都在很多白净的碟子里画漂亮的画。然后,那个温暖的男生就把她不满意的碟子收起来冲洗干净。
夜,深了。
她从美院的画室里出来,因为连日的暴雨,这些天的夜很潮湿。她撑开伞,那个男生在不远处橘黄色的灯下等她。
“怎么等到这么晚?”
“你还没有画完啊。”
“为什么不到里面等?”
“看你画得太专注了。”
“那就一起走吧。”
他们一起在雨中走了很远。两个人,两把伞,就像雨中的孤岛。
“为什么每天都在画碟子?”男生问,他的声音低沉柔和,伴着雨声,很好听。
“我的导师很看重我啊,然后给我买了很多碟子。”她的声音很轻。
“你画得很好啊,每天我都不忍心把那些画冲掉。”
“嗯。”女孩小声的应答。
二人在大雨中渐渐走远。
张芊来到画室,她的导师给她买了很多的碟子,然后对她说,等到她把每一张碟子都画上自己满意的画了,她就能画出很好的画了。每天,画几张碟子,用自己喜欢的颜料。可是清洗自己不满意的碟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好在,有那么一个温暖的男生每天为她清洗碟子。
看到他清洗碟子时,那红色的颜料顺着水流划开然后被冲走,她想到了红色的鲜血。张芊决定,之后画碟子的时候,尽量不用红色了。
日子过去了许久。
夜,还很长。
男孩站在画室里,看着她在作画,简单的颜色通过普通的画笔,到了这白净的碟子上,就成了一幅漂亮的画。
“我不再用红色的颜料了。”女孩画下最后一笔,画作鲜活地展现在碟子上。这是今夜最后一个碟子了。
“怎么了?”男孩帮她收拾画具。
“看着你冲碟子时,那红色的颜料,就像鲜血。”
“傻瓜。”男孩把一缕调皮的秀发从她的眼前捋到耳后,“我们还怕这些吗?头发都要粘上颜料啦。”
“嗯。”匆匆收拾了东西,女孩拉住男孩的手,“碟子快画完了。”
“那么说,明天晚上就是最后了?”男孩微笑,他笑得很开心,女孩也笑起来。
张芊看着眼前不多的碟子,那个温暖的男孩正帮他收拾画具。通过这么多天的练习她渐渐地觉得自己的画越来越好了,明天应该就是最后了吧,她笑了起来,然后看着眼前那个男孩,这些天真的太感谢他啦,之后一定请他吃顿好的。
“好的,就是这些了。”张芊对男孩说。
“碟子不多了啊。”他收拾了几张需要冲洗的,走向水池。
“是啊,马上就画完了。”
“那我们?”男孩有些慌张。
“我们,就这样继续咯。”她吃吃地笑。
夜,雨未停。
她手中是最后一个碟子,她的画笔停在空中,迟迟没有开始。
“继续吧。”他握住她冰凉的左手,眼睛温柔地像星空。
“嗯。”她感受到他手心里传来的坚定,终于动笔,血色的颜料画出她所能画出最美好的画卷来。
“突然间,真不想画这些碟子。”她的笔没有停,最后一个碟子渐渐生动起来,“我们就这样不好吗?”
“继续画吧,这是你的愿望不是吗?”他微笑地看着她,“我们早就该离开了。”
女孩感激地点点头,美丽的红花绽放在白色的碟子里。
“真美。”女孩收笔。
“真美。”他望着女孩。
女孩笑了:“我们走吧。”
于是,他们手拉着手,身影渐渐淡化在了这雨夜中。
张芊提起画笔,面前是她的最后一个碟子了。
“真的要用这种红色?”她问道,旁边是那个温暖的男孩。
“刚刚不是你说的吗?你心中最好的画,是最美的曼珠沙华。”男孩轻笑。
“嗯。”她终于下笔,美丽的曼珠沙华,一点点绽放在白色的碟子上。
“芊,你有没有听说过。几年前你们美院的一对情侣,在雨夜爆发的洪水中丧生,那个女孩生前就是在画碟子的。”
“嗯,我听说过呢。”张芊的笔没有停,“据说,她还有很多碟子没有画完,她好像很希望画完这些碟子的。”
“我们能像他们一样吗?”男孩有些慌张。
“我们不就和他们一样吗?”张芊笑起来,她终于画到看最后一笔。
“真美。”她看着碟子里的曼珠沙华。
“真美。”男孩望着女孩。
“我们走吧。”张芊笑着说。
他们手拉着手,收拾起东西来。
“你说,那个女孩的最后一个碟子想画些什么呢?”
日更计划 2018 0817
听一个女孩说想看我写一篇恐怖的小说。
实在写不出来,所以写了这一篇不怎么恐怖但很美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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