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鸟龟石

作者: 桐柏真人 | 来源:发表于2019-06-19 23:50 被阅读25次

        周末,闲瑕无事,忽然想去看看,小时侯和小伙伴们去谢家河东面的大山上打柴的地方。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们这里没有山场,家里烧柴是最头痛的事,经常为一冬一春的烧柴发愁。那时没有电,也没有煤,甚至连村前屋后的草皮都被挖光了当柴火。家里烧柴要到东边二十几里地的山区去担回。那时侯,大人们都要在生产队挣工分,我们这些半糙子崽伢做事没耐心,去挣每天3分的工分,顶多也就值上一角八分钱。所以我们这群十三、四的娃儿,就成了家里打柴的主力军。

      我们一行有七、八个同伴,年纪相仿,总是在头天晚上约好出发时间,准备好担柴用的工具,鸡叫三遍后,大人就为我们备好了早餐,并叮嘱我们带些红薯、萝卜等食物在路上充饥。

      春天我们背上长长的竹竿,带上布袋和竹篓,去离家二十多里地的山上打松果。来到大山中,我们四散分开,各自趁着吃饱有体力,不敢有半点怠慢,生怕采摘太少回去大人唠叨。我们像山中的猿猴,一会树下、一会树上,长长的竹杆在半空中拚命敲打在松枝上,树上开裂的松果,随着竹杆有节奏的敲打,向四周拼命往下落,还有那开裂的大松果中的片状松籽,在松果下落的一瞬间,松籽也随之脱离松果,像一个个降落伞在空中随风飘飞。当看到被竹杆敲打一地的松果,还有少量的松枝、松针落满一地,我们又从树干上跳下来,有时树桩把衣服或手臂划破,有时从树上跳下来摔的人仰马翻,都全然不顾。起来伸伸腰、提提裤子,捡起地上的松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快乐。

      我们就这样,从一棵树转到另一棵树,从一座山转到另一座山,饿了就吃一口随身带的红薯,渴了跑到山下田沟爬下喝牛脚坑里的水,欢快的叫喊声响彻山谷,久久回荡。当发现阳光下,我们的人影还有三脚半长的样子,就会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清理好东西打道回府。因为我们知道,此时不动身,到时空着肚子走到家就困难,更别说肩上还要担着几十斤的担子。

      走在回家的路上,尽管肩上担着六七十斤的担子,十几里的山路仍很快被我们远远地抛在后面。我们终于又到达每次打柴回来歇脚的乐土——谢家河小河边。在这里,我们可以洗手洗脸,可以美美地喝上甜甜的小溪水,大伙还可以在这里分享自带的食物。因为到了小河边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大伙需在这里补充一些体力。

      就这样,我们春天去大山采松果,夏秋去山里割茅草,初冬去大山里耙松针。我们相伴而行,一起帮衬着、照应着、欢笑着、呼唤着,每次都不让一个伙伴落下。有时去的早,走到深山里天才亮,等把柴火捡够了,就跑到附近的乌龟石上去看看。我们有人去摸乌龟的头,有人去抓乌龟的尾巴,还有同伴拿着石头敲打着乌龟的脊背。我们一起坐在石背上笑着、唱着、跳着,连山上的鸟儿和脚下的溪水也好像一起伴唱……

      四十年弹指一挥间,当我再次踏上这条少年时代常走的路时,路上再也难见打柴之人,山谷两边的苍松已有脸盆口那么粗了,底下的松针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随便用手一扒,就是一大堆松针。

      临出大山,我寻找着儿时记忆中的乌龟石。那块浑然天成的巨石,不仅形似乌龟,而且神似乌龟。乌龟高高昂起头,庞大浑圆的躯体稳如泰山,活像一尊神龟日夜镇守在溪边的山坡上!

      但乌龟石已不复存在。

      后来我终于得到证实,这乌龟石是在修黑堰水库时,需大量石料,乌龟石就被当作石料给炸没了,化作了水库大坝的基石。

      但那凝结着我儿时无限快乐的乌龟石,却永远镶嵌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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