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活动宣传图打开微信,看着往昔热情洋溢的写作交流群。才渐渐懂得什么叫人走茶凉、人去楼空。不可否定,这里残留过温存的影子,更有作家初成的气息。
当人们问起,你的爱好兴趣是什么的时候。龙,总会激情洋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露出大白牙说:“写作。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作家。”
也正因为这样,二零一六年的那个夏天,我与龙在一个写作者读书联盟中相识并且结交。往后的日子里,我与龙在文字中共度了两年。可在两年后的一天,我再也找不到龙的影子。
一.
龙,起初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名字。作为中国吉祥物与象征,龙的图案与样貌,甚至是名声都广为流传。他在自我介绍中,解释自己名字的由来。说在他出身那年,刚好是龙年,又时逢农历二月初二。在龙的家乡,这一天也被称为龙抬头。索性他的父母给他起名为龙。
在自我介绍完之后,他推搡着黑色眼镜安然坐下,便开始不在说话。直到有人问起,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的时候。他激动地推开椅子,站起来说道:“写作,成为一名作家。”
兴许,是同类相吸的缘故。第一次听到身边有朋友这样说道,我也是挺诧异。虽然我的梦想也是成为一名作家,可这话,在别人嘴里说出来,也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读书会上,我没有与他交流过。如果说期间有过那么一丝交流,那也只是眼神上不小心地碰撞。相比起龙来说,读书会主席代表,甑奕实则光芒万丈。
黑色蓬松的秀发,浓眉大眼,弯翘的双眼皮,简直能直勾进人心。她那嘴角边的酒窝,像极了两个神秘洞穴,这让她更令人难以捉摸。她涂抹着浅红色唇膏,在指甲处还有图形。对于我来说,精致不精致也许并不重要,但对于她来说,那可是得花上好半天的功夫。倘若,我有这般时间。我会捧起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或加缪的《局外人》,再不然就是捧起一本辛波斯卡的诗集,都好过这般在外形上的打造。
如果让我来评断,她根本看不出有那么一点文艺气息,反倒是充满了人间味道。但,我有点喜欢这个刚认识的朋友。兴许不在于她长得有点像我女朋友,而是她那充满自信与阳光的发言。
“你在想什么,坚毅?”甑奕双手背向后方,“我应该没有记错吧,邱坚毅同学。”
“哦,没错。主席大人。”
“那可不可以,请你把专注力放在我这边。”
“当然。我一直在关注着你!”
“是吗?”甑奕转动着眼珠,用手指在下巴处敲了敲。“难道是因为你黑的原因?还是不想搭理我的缘故。”
我有点困惑,至少在我看来我是在关注她的。她为何会这样说呢?我开始望向四周,几个写作者都低头动着笔,仿佛在描写一种什么画面。只有龙一人闭着眼睛,双手插在胸前。我以为他睡着了,可看着他的手缓慢在桌子上划动着什么。
“你又在发什么呆?”甑奕过来敲了敲桌子,“我们都在练习一个场景的写作,你是否已经写好了?”
我笑出声来,我实在憋不住了,她的样子,像极了我的大学老师。可她却脸,红得像个苹果一般,嘟囔着脸马上转过身去。而其他几位写作者,不一而同往我这边看过来。我才意识到,我好像又犯了错。
我把目光逐渐从桌上,转移到甑奕所在的位置上。她的身后,是一块长条形的移动黑板,上面写着,写作者读书会的由来,成立这个写作者读书会的目的。还有一张用白色A4纸印打的彩色二维码。上面写着,因缘而聚,让文字飞扬之类的话语。
我拿起手机准备扫描,甑奕突然出现在我的跟前,她的身躯挡住了手机的视线。我好奇的看着她。她向我吐了吐石头说:“想加入吗?”
我点了点头,她双手托着下巴依靠在桌子上,她的眼睛正注视着我的眼睛。我落荒而逃似的闪开了,她得意的笑起来。仿佛在为刚刚的事情报仇。
“好了,不和你玩了,看到加入的条件没有。”
我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加入写作者读书会的第一个任务是:“按照此时此刻的环境,描写一段小说环境和氛围,须含带悬疑性开头,还有人物出场。”
悬疑性开头,这可让我犯了难。虽然我经常看包括柯南·道尔、蔡骏、江户川乱步的小说,可真正让我来写,还是有点困难。我看了看四周围,突然想起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尔的教诲。他在《悬念与冲突》中说:“如果不知道如何开头,就尝试描写一把枪,或者一颗炸弹。这样子,故事的悬念与紧张感就会提升了。”
而我也是这样做的。我的开头写道:“凡尔克街头的一个咖啡馆里,一声枪响打破了这个宁静小镇。”
这个街头,是我随意遐想的街头。而我们所处的正是一个咖啡馆,索性就结合了起来。当然,我还要给这个开头配上一些人物,在确认第一人称写作,还是第三人称写作之余。我想还是先给这些人物,定个基调,然后起个故事。比如什么赌徒、什么罪犯、或者是久不上班的工作者,或开枪的是一个女人,她发现了男朋友正和小情人在咖啡馆里勾搭。
要不原型,就以坐在读书会角落边上的龙,为原型。诉说一个为爱而起冲突的故事。女主角正好以这个台上的主席为原型,自然就再好不过了。想是这样想,可我的时间毕竟不多,而我也没必要把这个故事全部构思完在动笔。我的习惯是,边动笔,边观察。况且,写作者读书联盟里面的写作者有那么多个,一时半会,是不够每个人都将作品拿起公开朗读的,顶多说个思路。
台上逐一分享了自己的作品,唯独我和龙没有上台,甑奕仿佛早就料到这种结果般。龙和我几乎同时,拿起A4纸递交给甑奕。虽然我们俩没有上台,但不代表我们没有思路和作品。
甑奕在品读之后只是悻然点头,最后放下一句感叹说:“欢迎加入写作者读书联盟。”
二.
龙的作品,写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我们一个个都被拉了微信群,甑奕是群主。作为群主,自然是先发了几个红包,以示欢迎。后来又将群名,改成了“写作者联盟小分队。”
经过几轮的讨论,我们从荷马史诗,聊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甚至聊到了余华,聊到了鲁迅。群主给我们另一个任务,每个人要把自己的写作做一个归纳。毕竟写作里面包含各种类型,诗歌、散文、故事、情感、小说......
看了两轮,我发现群里写作中,只有我和龙是偏向于小说的写作方式。而其他人,更多的是基于诗歌、散文之间的创作。也正是从这里开始,我私下添加了龙为好友。
他的头像是他本人照,唯一区别是,照片上的他比实际上的他白得多。我也想不明白,他那样一个看似内向孤僻的人,一旦搬到网上,怎么会如此疯狂。当然,在群里是见不到龙这般,而在一对一的私聊中。他打字速度明显优于我。
我刚发出一行,他便已经发了三行。而且每一行中,都夹带着一大段话语。我问他擅长写小说的什么类型。他只是回答我:“还没有定向。”
我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诸如写作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作家,这种职业在当今这个社会是很不切实际的职业,为什么你还要追寻?如果追求艺术,会让你变得与世隔绝,你会怎么办?
也许我一次性问了太多问题,他的头像竟成了灰色。我跑去问甑奕,我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却不以为然。虽然她一面安慰我,一面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可我的心,好像还停留在龙的身上。
只是当甑奕说到,自己以后要出一本书籍的时候,我才将注意力全然回归到我们之间的对话上。
“你也想要成为一名作家吗?”
“嗯,是的。”甑奕连着发了两个俏皮的表情,“这么说,你也是有这种想法咯?”
我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的回答说是。可我有自知之明,凭借现在的写作水平和能力,要达到出书是绝不可能的。就算有出版社向我征稿,我也是无法写出一部具有加缪色彩的作品。
我总想着要学习海明威的简洁、向福楼拜学习他的精准、向加缪学习用词和环境描写,可我总是半途而废。积累了两部中篇小说,好不容易通过了世界华语悬疑大赛,可最终还是落选了。
龙的经历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他曾写过几部短篇小说,刊登在市级、省级的报刊上。出版社曾主动找他签约出一本类似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人生》这样的作品,可龙接了之后,埋头抒写。到交稿日期,龙的作品算是完成了,还给出版社看过了。可他,不满意自己的作品就是如此。果断与出版社提出了无法出版的结果。后续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他和那家出版社闹得很僵。
我总以为只有我自己的写作道路是如此的艰辛,后来遇到了龙和甑奕才明白,原来所有的写作者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拿我来说好了,刚毕业不久。靠着一份三四千工资的水平在广州这样的城市生活,除去房租、生活、日常活动。哦,不。这点工资哪敢说是活动,连那些稍微贵一点点的地方,都只能止步于前。
我们不全然是从事文字相关的工作,而对于写作这个梦想。大多数人会告诉你,这个简直是痴人说梦。写作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我们周围的人都,没有一个能够写作成功的,就算能成功,那也得等你四五十岁或者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写作成功的时刻。这些来自外在的压力,实则影响还算小的。
论回家庭,那可就大不一样。父母会叮咛我们早点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看你现在也到了这个年龄,如果你还这样无理取闹,那以后的生活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别人都已经娶妻生子,买车买房。而你只能够抱着你那些不成熟的文字,孤独终老。
龙和我说起,他的父母也一直和他说着同样的话语。纵使龙怎么解释,也无法得到父母的认可和尊重。龙从那以后,就很少和父母提起关于自己要写作,要成为作家的话。
自己一个人在广州打拼,赚到的钱全部都交给父母。而过多的话,一句都没有。父母也开始抱怨儿子,为何那么冷酷无情。父母怎么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以前无话不谈的儿子,会到如今的一句话都没有。
龙和我说过,自己写作的开始。他说写作是为了逃离这个丑陋的现世,是他心灵里能够得到安抚的温柔乡。正是因为写作让他感觉到生命的意义,如果没有写作,想必他早已自杀去了。
自杀这个词,在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很吃惊的。我想象不出一个写作者竟然会有如此想法。
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