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些难吃的菜和药
小时候的喜爱和不喜爱都很直接。
我不喜欢吃芹菜,什么味道,难吃!我不喜欢吃苦瓜,太苦了。我不要吃药,太苦了!
大人苦口婆心地哄着:乖,吃一口,这些东西虽然不好吃但对身体好呀;把药吃了,它虽然苦,但会会治好你的病,你的肚子就不会疼啦。
长到足够大的时候,不用任何人劝,自己主动吃对身体有好处的食物。芹菜维生素丰富,富含各种矿物质,苦瓜虽苦,但各种药用价值不可小觑。药嘛,良药苦口利于病早已烂熟于心。能治好身体的病,再苦的药都是一口闷。
上次不知吃了什么肚子渐渐痛了起来,想起上次买的藿香正气水来。让闺女剪开口给我喝。小时候常常见母亲喝。
剪口处一股刺激的味道直冲鼻腔,我捏住鼻子挤了一小口嘴里——天哪,这是什么东西啊,这恐怕是我遇到的最难喝的药了,比中药还难闻十倍。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嘴里的一口药到底没咽下去,吐了。
第二次肚子又疼,渴望不疼的心念战胜了恐惧。我自己剪开瓶口,仰头一下子全挤进嘴里,逼自己一口吞进肚子里。火辣辣的热流窜星带火地一路经过嗓子喉咙和胃子,不一会儿,肚子疼痛便消失不见。
逼着自己吃不愿吃的菜,直到把它们吃出珍馐佳肴的感觉,直到成了习惯,这是我们逐渐成熟的过程吧。
二 那些思念和痛
八年了,父亲离开我已经八年了。
刚刚在沙发上眯一会儿,梦里又见父亲。他和母亲正在厨房间搓着棉花干桃,拾掇着棉花瓣。弟弟说,你看父亲一直在啊,没有离开。我说:不是的,他只会在梦里出现。抽抽噎噎间,然后我就哭醒了。
醒来后很想找个人说一说心里的思念,姐姐吗?她们也很思念吧,提到父亲都会流泪,何必一起思念。妈妈吗?她那么大年纪了,何必总提?朋友吗?人家谁愿意面对一个祥林嫂?老公吗?呵呵,都不是最佳人选。
唯一的最佳人选是自己。思念深埋心底,安慰和释怀自己给到自己。出门必须微笑,孩子回到家必须开心。
早已经习惯将难和痛自己消化了,早已经习惯对母亲报喜不报忧了。其实说出来又怎样?只是多一个人为你担心而已;而对于等着看你笑话的人,只是多一份嘲笑而已。不如给嘴巴上锁,给困难找办法,给思念找出口。看看书呀,找一部好看的电影,或者出去找朋友闲聊一番。
你看,长大后的我们学会了伪装。用坚强来掩盖自己软弱的心;用微笑来遮挡思念的痛。
曾经单纯的你慢慢懂得,与不喜欢的人好好相处,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不需要逞一时口舌之快,骂出难听的话。
但我知道,我的内心深处依然初心未改:向往真,向往善,向往美。
《流金岁月》里有一句话:别把自己说成苦海孤雏。如果有下一句应该是:因为人人都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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