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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他们既没有去丽江也没有去川西,而是去了鼓浪屿,因为6号陆远遥要到厦门参加大学室友杨志存的婚礼,所以顺道先去鼓浪屿玩两天再折回厦门喝喜酒。
十月本是游鼓浪屿最好的季节,但因为赶上黄金周,到处人挤人,让墨竹大失所望。一上岛就随处可见前来拍婚纱照的男女,陆远遥逗趣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们也在这里拍一组得了。”
墨竹倒不羞也不恼:“我的婚纱照才不以外国人的文化为背景,要拍就到湘西苗寨去拍。”说着把双手别到身后,自顾自快步向前。
两人跟着人群游走于万国建筑群,陆远遥一路兴致勃勃地向墨竹介绍这些建筑的来历,如数家珍。
相比之下,墨竹还是岛上种类繁多的小吃比较感兴趣,鱼丸、土笋冻、沙茶面、海蛎煎……直到住进下榻的旅馆手里还捧着张三疯奶茶。
小旅馆很雅致,但是处处散发的小资与文艺情调却让墨竹觉得过于刻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墨竹就起床了,昨天晚上她用开玩笑的口吻提议五点起床,陆远遥说走了太多的路累散架了,墨竹也就没再坚持,但她是认真的,在她眼里,昨天的喧嚣并不是真实的鼓浪屿,一定要在空寂无人的时候走一走,才不辜负鼓浪屿的美。
读书时,墨竹曾在一本旅游杂志上看到鼓浪屿的推介,说这是每一个在浮躁时代还依然相信爱情的人应该去的地方,在这里可以放缓脚步寻找心中失落已久的那片宁静,然后重新出发。这段文字触碰了墨竹内心对爱情、对鼓浪屿的向往。
如今她终于带着爱情来到鼓浪屿,却找不到鼓浪屿与爱情的关联,反而是这清晨的宁静让她清醒,爱情或许就如同晨雾一般虚无缥缈,曾经那样美,却又说散就散去。
杨志存的婚礼俨然一个小型同学会,有一大半的同学赶来参加。大学毕业近十年,大多数人虽然离得不算远,却已阔别多年,见面时纷纷兴奋地拥抱。
陆远遥似乎事先已经在朋友圈知会过,所以他们对墨竹的出席并不意外。从进入酒店那一刻起,墨竹的目光就不停在人群里搜寻,找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人,只知道那个人的右眼下方和她一样长着一颗泪痣,她既想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
她没有找到那个人,却在人群里看到了梁锦儒,让她意外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正亲密地挽着他的手。当意识到梁锦儒正朝她这个方向走来时,墨竹赶紧收回目光,假装没看见。
“哟,老梁!”陆远遥看见梁锦儒主动迎上前去,墨竹跟在他身后,朝梁锦儒微笑颔首,她一时没想好该怎么称呼他。
“锦瑟也来了,雅清怎么没来?”陆远遥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墨竹转头看了那女孩一眼,脑子里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这个女孩的名字应该叫圆圆,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此时正欲开口说话微张的嘴巴也是圆圆的,组合在一起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墨竹没想到陆远遥竟和她相熟。
“我嫂子和朋友去香港血拼了。”说着圆圆的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儿看着墨竹:“你就是墨竹吧?我是梁锦瑟。”
墨竹已从她的话里推断出原来她是梁锦儒的妹妹,于是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梁锦瑟握住墨竹的手,却看着陆远遥坏笑道:“果然是你的菜哦。”
或许梁锦瑟并无恶意,可墨竹却听出了她的话外音,不觉收起了笑容。这时迎完宾客的杨志存和新娘子走过来:“陆远遥,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刚刚老莫还取笑我,说他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咱们可都得加油了。”
墨竹听到这话红着脸低下头。倒是梁锦瑟在一旁咯咯地笑起来:“人家墨竹还小呢,怎么可以这么早结婚。”梁锦儒扭头看着他妹妹:“说起来你还长墨竹两岁呢,还一副长不大的样子。”梁锦瑟不服气地朝她哥撅了撅嘴,又转头朝墨竹挤了挤眼睛。
入席的时候梁锦瑟主动要求坐在墨竹旁边,她似乎很乐意与她接近。婚宴开始前必然都有一个繁琐的仪式,虽然千篇一律,却各个各的故事和感动。
比如杨志存和他的新娘,从小青梅竹马,两人都来自农村,不仅要白手起家自己买房还要供弟妹上学。虽然刚刚步入婚姻的殿堂,但两人已经一起携手经历了许多风雨,十分不易。
一旁的梁锦瑟哭得稀里哗啦,还不由自主地紧握住墨竹的手。当新娘哽咽着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时,墨竹终于也忍不住热泪盈眶。有那么一小会儿,她甚至幻想着自己披上婚纱的样子。
仪式接近尾声时,新娘要抛出手中的捧花,梁锦瑟早已站起来,摆出志在必得的架势,让墨竹觉得好笑,她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这个单纯可爱的姑娘。
在一片欢呼声中,捧花朝着墨竹他们这个方向飞来,梁锦瑟连忙冲上前去轻轻一跃,怎奈高度不够,只有指尖碰到了花柄,捧花被她用力拍到身后,落在了仍坐在座位上的墨竹怀里,墨竹无从躲闪,只好拿起捧花准备递给梁锦瑟。
“给我干嘛?这是你的,下一个结婚的人是你咯。”说着得意地朝陆远遥使了个眼色。墨竹羞得满脸通红,好像刚把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只听到起哄声此起彼伏,自己的脸越来越热。
“好了,别不好意思。”梁锦瑟揽过她的肩,像多年闺蜜一样安慰她:“大家和你开玩笑呢。”抬头看陆远遥,只见他已被一帮男同学团团围住,被起哄连喝三杯。
男人们一旦喝开了就如同前线的士兵,前赴后继杀红了眼,哪怕天塌下来也顾不上了。陆远遥早已将墨竹抛到了脑后,满桌的美味对于墨竹来说都已索然,倒是梁锦瑟,在喧闹声中不时与墨竹“交头接耳”,让她不至于无趣。
待到果盘上桌的时候,也不过七点,梁锦瑟神秘兮兮地凑到墨竹耳边:“他们都只顾自己喝酒,太没劲了,要不咋俩出去透透气吧。”墨竹觉得是个不错的提议,顾不得和陆远遥打招呼便跟着梁锦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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