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我的十八岁

作者: 明洁 | 来源:发表于2018-01-01 08:19 被阅读41次

                                                                                  一

          12月初的那次摄影协会外拍活动,让我认识了我校其他学院的二位老师,在活动结束晚上聚餐会上,他们提起了我认识的一位我父亲当年的同事,曾经经常到我家吃饭的一个何叔叔,提到他能猜中福利彩票号,是个很神奇的人物,有一位王老师喜欢琢磨事,平常自己就爱鼓捯些小玩意,所以他听说了特别感兴趣,而我也很好奇,所以饭桌上就约好找时间去看一下这位神人叔叔。

           昨天我们终于成行了,回家后想发一个朋友圈感概一下的,没想到打开朋友圈,都在纷纷晒自己的十八岁照片,看着一张张青葱式年轻的脸,很多人变化真大啊,于是,我跑到书房翻相册,想找一张我十八岁的照片,可惜没有单人的,只有双人照或集体照,好在,我工作以后曾经学习过洗相片,把我十八岁时跟同学合拍的照片单洗了一张我自己的,晒一下:

          我从小就喜欢学新东西,我父亲平反后补了一笔工资,我哥当时对洗相片感兴趣,我父亲就大方地给我哥买了一套洗相设备,在我和我哥学习的事情上,我父亲一直很鼓励。

           我也很好奇是如何洗相片的,所以我哥进他自己布置的暗房洗照片时我也跟着进去了,他边操作边给我讲,我就随便找出来自己留着的一张底片,把自己的照片洗了出来,因为是合影,我就用手剪了一个蝴蝶的框子,正好把我个人的照片框在里面了,这是我洗成功的照片。但我这个人对任何事情都是五分钟热气,学会了洗照片后就不再对洗照片感兴趣了,反正我拍出来的照片我哥会帮我洗。

           这张照片是我十八岁时拍的唯一的一张照片,是跟我一位同学合拍的,还是她提议去拍的,因为那年是我人生最不开心的一年,我几乎自闭了,幸好有这位同学一直不离不弃地找我,伴陪着我,逗我开心,一年后我逐步走出了自闭的状态。

          原因是我高考失利了,我高中毕业那年正好赶在1980年,那一年全国的高考生扎堆了,所以考生都特别多,那年高考的大学录取率才不到3%,因为有大批的77、78、79届的高中生都参加了我们这届的高考,还有象我哥这批初中毕业读技校的在职工人。

           那时学校还依照文革时期的方法分配学生,当时社会上流行的做法是:家里老大可以进工厂,老二必须要下农村,所以进工厂的可以不用考试直升技校,而下农村的才会读高中。我哥初中毕业是75年,那时还没有恢复高考,虽然我哥很希望读高中,他读书成绩一直很好,但我母亲担心读了高中后都会被学校分配下乡务农,所以她就让我哥直接读了技校,我哥虽然很不满意但也怕被下乡。

          恢复高考二年后,国家又成立了很多职工大学,允许在职工人参加高考,所以我哥就在业余时间自学高中课程,准备了二年于80年跟我一起参加了高考,他的考场在市区,而我的考场在离我家很远的郊区。

           我是家里的老二,按当时的说法是高中毕业肯定会下乡做知识青年的,可我78年初中毕业时国家从1977年就已经恢复了高考,所以我即使读了高中也不会被下乡了。

           那次高考失利完全是因为我出了车祸了,所以我打算复读,学校老师也很支持我,但我母亲善自到学校更改了我的决定,非逼我读中专,我去中专报到的第一天,同学们都纷纷问高考成绩,而我是班里最高的,我就更郁闷了,对我母亲生气后就不爱搭理任何人,住校后也不喜欢回家,我母亲电话都打到学校收发室了,还托一位住在我小区跟我同班的一位同学给我稍来信,求我回家,我才心软回了家。

         我生气我母亲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她不同意我复读,还因为我哥跟我同时参加高考,我哥的成绩还比我的低十几分,可她帮我哥联系了一所职工大学上了大专,而我这么高的成绩却只能读中专,差着一个档次呢,我能不生气吗?我们家一直重男轻女,我认为她就是不重视我才不帮我的,所以我为此生气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爱搭理我母亲和我父亲,在学校也不搭理同学。

          后来读中专二年级时我已经不再自闭了,也跟我母亲说过这事,我母亲说她冤枉啊,她说因为我哥是在职工人,职工大学的录取分低所以我哥能读,但我是应届生,职工大学不收。

                                                                        二

         我是在湖南老家读的小学,直到四年级时被父亲接回了天津我们学校办的子弟小学读五年级,由于跟老家的学制不同,老家是春节开学,而天津是秋季开学,回天津后我就直接读五年级了,所以我在我们班是年龄最小的。

         唐山大地震后,我们子弟小学不再开课,我们就都玩疯了,我父亲一看不行,就把我转学到了离家走路二十分钟的一所学校读初二,我有几乎一年没读书,所以成绩很低跟不上。这个学校有数、理、化业余补习班,于是我就全都报名了,利用下学后的时间补习我缺失的功课,但我其他门的课就没有补习了,比如语文、政治、地理、历史,所以这没补习的几门课我一直比较差,地理和历史直接影响了我如今的旅游梦想,我在这方面的基础知识太缺乏了,经常把咱们国家的省会乱安,也不清楚哪个国家属于欧洲还是非洲或亚洲,我决定明年退休后先补这方面的知识。

         我的脑子一直比较好使,虽然刚转学时的成绩很差,但经过一年多的补习到我读初三时,我已经是班里的前三名了,升高中时,学校把我们年级二百多人的四个班学生中每班的前十名合并到了另一个班,取名叫尖子班,所以读高中后我们年级就有五个班了。

          我的很多小学同学没有关系进不了我的这所离家近的中学,所以我的同班小学同学,小学毕业后就转学到了离家非常远的一百中了,据她们说,她们年级有十几个班,因为我们这届全国的学生都很多,都是在国家三年自然灾害解除后全国放开了生育造成的。

          我在读高中的二年中,一直在尖子班里排名不是第七名就是第八名,我班有一位男生跟我排名总是挨着,那时为了激励我们学习,所以总考试,每次考试后都贴榜单公告,我和他承包了七八名,这次有可能是他第七名,我第八名,下次就有可能是我第七名,他第八名,结果,高考他上了天津大学,而我仅考到了中专的分数线,我好气。

    如果按正常考试我肯定也能象那位男生一样上天大的,但是,倒霉的我从小就遗传了我母亲的晕车,高考第一天上午考语文,我父亲单位派了一辆车送我们去考场,离我家骑自行车要四十多分钟的一个中学,我那时晕车特别厉害,坐车到考场后头晕晕的很多课文都记不住了,有的字都想不起如何写了,中午回家后我就跟我父亲说下午不能再乘车了,当时我母亲上班的地方比较远,所以她中午不回家,我父亲的自行车是28的,前面还有横樑的那种,我骑着有点够不着,就只能偏着身子,从横樑中间把腿伸过去骑,这样就很容易摔,我父亲不太放心就给我找了一个我小学同学的男生骑车陪着我一起去高考,他跟我在一个学校考试,但他骑得快,我骑得慢,我不认识路就只能紧赶慢赶怕跟不上他,结果着急后就出错了,我与另一个骑车的男生碰撞了,我摔得很重,脸上、手臂上和腿上全都破了皮,而那位男生起来后说要赶高考所以也没扶起我就跑了,陪我一起去高考的那位男生回头看不见我了后,他又往回骑来找我,发现我还没有从地上起来呢,他忙把我扶起来,跟我说要迟到了,我也急了马上起来又往考场赶,这次他没有骑那么快,一直陪着我进了学校,他和我不是一个教室,所以他急忙走了,而我进考场时老师已经在发试卷了,我一脸的血进了考场后,副监考老师马上跑过来问我,我含着泪说自己摔了,那位老师马上跑去请来了校医,给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消毒酒精殺得我脸上阵阵痛,很长时间我的脑子集中不了精力答题。

           我化学成绩一直比较好,翻了一下试卷题都不难,所以我晃了晃头后开始让自己集中精力答题,结果,我才做了一半题就到时间了,监考老师也没让我多做一会直接就收走了我的试卷,回家后我进自己的房间哭了,不想再继续考试了。

          我父亲回家后我母亲就埋怨他没有亲自骑车送我去考场,我父亲说我派人陪她去了啊!我父亲一直比较左,他总是觉得对孩子不能太惯着,他总是说要锻炼自己的意志,平时我去走路要半小时的肉铺给家里买肉时,他都不让我骑他的车去,非让我走路去。

          他看我赌气不愿意再考试了也有点内疚,就平生第一次用好言好语地劝我说,你成绩一直不错,就算这门化学没考好,后面还有物理、数学和政治呢?我高考那年英语分只有上了重点分数线才算分,我在学校一直是英语课代表,英语课文我都能倒背如流,每次考试英语也都是一百分或九十九分,所以我父亲鼓励我说,只要上了重点分数线英语就能算成绩了,你英语肯定能考得特别好。

          我想想也是啊,虽然语文和化学没考好,还有我善长的物理、数学和英语呢,政治就算了吧,我对这门课一直不感兴趣,所以政治的东西我就是背不下来,而我能背下来所有英语课文,语文课文只要我喜欢的都能背下来,所以我命中注定就搞不了政治,当不了官。

          为了让我认路,我哥当晚骑自行车带我骑到了我参加高考的学校,他骑他自己的自行车,我骑的我母亲的26自行车,因为我比我母亲高,所以骑她的车我就很轻松了。我哥带我骑得很慢,到了路口时告诉我记住路口的标记,看到这个标记后再向左转,我高考的那所学校前面有一个桥,所以他跟我说过了这座桥后就离学校不远了,我就边骑边记,然后,第二天我自己骑我母亲的自行车去参加高考就很顺利没再出事了。

         由于我二门功课没有考好,尤其是化学这门才考了四十九分,所以我差十三分上普通大学的线,我拿成绩时就到学校教务处报名复读,教务处老师也很支持我的,他们觉得我这次高考失利完全是意外导致的,我高考第一天出事,我班有位同学跟学校教务处老师住得近,所以教务处的老师清楚我为什么考差的,本来我下决心复读再高考时我要住到考试学校附近去,结果,我母亲背着我到学校修改了我的决定,她让学校给我报中专,我的分数可以上任何一所中专了,她给我挑着报的几所中专都是有住校的,因为我晕车。

                                                                            三

           读中专后,我即不爱回家,也不喜欢跟同学搭话,开始自闭。有男同学讨好我,我也冷着脸给倔回去了,我除了上课就自己躲到僻静的地方读诗词,那时我由于忧愁喜欢上了诗词,读的次数多了,唐宋诗词三百首我都能背下来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有句宋词写道: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我当时早就品尝了愁滋味了。。。。。。

           班里有一位女同学,她性格比较活泼,说话也很有趣,在班里很受广大同学们的欢迎,她看我总是独行就开始关注我了。她不住校,她家离学校走路也就二十分钟,所以她经常给我带好吃的哄我开心,中午休息时,她就非要跟我挤在一张床上睡午睡,但她的嘴总是不停地跟我说这说那,这样我的午睡都睡不成了,读中专第一年过端午节我不愿意回家,她就请我去她家吃了一次饭,还让我住在了她家,慢慢的,我的心结也打开了一些,也开始会笑了。

          她的英语成绩很差,因为她读高中时学的是俄语,而我英语成绩一直很好,跟高中一样,总是考一百分,也许她是因为这个才对我特别关照吧?自她跟我熟了以后再考英语我就帮她打小抄。英语考试时每次我都很快做完了试卷,然后把选择题写在一张小条上塞在钢笔帽里,于是她就会找个机会向我借钢笔,监考老师就替我把钢笔交到了她的手上。我很聪明,每次给她的答案不会全对,如果她跟我一样考一百分那不就露馅了?所以我总是估摸着给她七十多分的答案。

         我读中专时还有二位好朋友,她们二人也跟我一样住得离校比较远,一到周末,宿舍其他同学都走了,就留下了我们三个人,她二位是农村考来的,见识比较少,所以在周末时我经常带她们二人出去看电影和看话剧,至今我还记得看过一个电影叫:雨中行,内容主要是写好莱坞电影制作者如何把无声电影转变成有声电影的,还看过当年很有名的一个电影,是朱时茂演的:牧马人,我们还看过很多场话剧。我们学校比较不错,每月发给我们每人十九元五角的饭费,还给我们每个人办公交车的免票,所以读中专的那二年,我们三人乘公交车把整个天津市能转的地方都转了,就连最远的北仓火葬场我们都跑进去玩了。

          我们学校在红桥区,那里有一个回民村叫天穆村,村里有一个清真寺,远看很漂亮,我好奇就领着她们二人跑过去看了,那年月,清真寺被封住不开放,我们没机会进去,就围着寺转了一圈后就回来了,我班男生都说我胆子大,因为回民性情都很暴,以前曾经发生过汉民进村子玩被揍的情况。

                                                                      四

          我读小学五年级时绘画比较好,我父亲就请了一位学校的制图老师指导过我二次,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了素描和工笔画,我父亲也舍得给我买绘画工具,但恢复高考以后我父亲就不让我再画了,读中专后我又拾起了这个爱好,趁周末我去东北角逛书画店,买来宣纸和高档笔,在宿舍画工笔画,那二位农村的女同学特别爱看我画画。学校组织了一次绘画展,我把我画的二幅画交了上去,一幅是我画的人物素描像,一幅是我画的工笔画:老虎下山图,这二幅画一直挂在展室中,我离校时想要走也没给我。

           跟我最好的中专同学就是上图中第二张照片的左边这位,她总是一付笑脸,直到现在五十多岁了,还是这付笑模样,她的生活远不如我,但她一直很乐观,每次跟我打电话都是有说有笑的。她很早就下岗了,中间做生意找过我,我一直不太喜欢结交朋友,所以没有帮上她的忙。但我一直在心里很感激她当年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她的热心,估计我的自闭状态会持续更久。

           上图中第一张照片中左边那位女同学,跟我一样是我校的家属子女,我读初中后就跟她分开了,其实也就只跟她做了一年的小学同学,她高中毕业后什么都没考上,就由父亲托关系进了我校做了图书馆员,我中专毕业后跟她熟了起来,因为我爱读书,而那时金庸和琼瑶的书很难借,只能找她帮忙,我的图书证只能借一本文艺书,科技类书可以借十本,而有她这个小学同学在,我每次借多少本都行,所以刚参加工作那几年我把金庸的,琼瑶的,福尔摩斯的所有书都看了一遍,探案书还有其他人写的,比如四大名捕之类的,但作者我都忘了。总之,在我结婚前总是跑图书馆,除了业余时间学习一下英语,其余时间都在读小说,我在实验室里工作,业务方面的书我都是在上班时间看,偶尔上班会读英语,教研室主任就说我不务正业。

          上图中的那位图书馆员,从照片上看我和她长相差不多吧?但她一直是我校公认的美女,因为她的皮肤特别白,并且一点斑都没有,而我就不一样了。

          我对自己的长相一直很自卑,原因就是我的脸特别黑,从小在农村生活了几年晒的,而那时又没有什么化妆品,洗完脸后都不抹任何护肤品,所以皮肤还很粗,关键是上高中后还长有雀斑,丑死了,照片上显得我比较白和没有斑估计是照相馆给我修图了。

    自我三十多岁后市面上能买到面膜了,虽然是那种撕的,我也很高兴,从那以后我一直坚持一周做二次面膜,我省吃俭用下来的钱很多都买了面膜了,我买衣服买书我前夫都很反感,唯独我买面膜护肤他很赞成,他还支持我学化妆,我读过几本化妆方面的书,所以每当参加舞会时我化的妆都很好看,很多男同事请我跳,我前夫就特别反感我去跳舞,他希望我的好看只给他一人看。

           由于我学会了美容护肤,我的脸越来越白,也越来越细了,脸上的斑也越来越浅了,我的同事朋友就夸我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其实我的五官并没有多大变化,所以古人说的“一白遮白丑”真的很有道理。

          我的十八岁永远定格在了当年的记忆中了,只留有这张照片说明我还青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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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度口:大妈的18岁,美女一枚哦!文越来越好了!
        明洁:@林道津 谢谢夸奖,还要感谢您的指导呢。美女算不上,只能说不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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