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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你从未真正爱上我……
第十四回：竟然是你！
一个阴云密布的上午，杜蔚蔚和王烽来到民政局办手续。
对于离婚的人来说，连天气都如此应景。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离婚协议是之前就拟好了的，杨君找了个做律师的朋友，帮杜蔚蔚看了看。关于财产分割，王烽想把房子留给杜蔚蔚，自己净身出户。
杜蔚蔚说：“我不要房子，我不想住在那儿，那儿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那我把房子卖了，钱归你。”
杜蔚蔚干笑了几声，家都没有了，要钱有什么用。
杜爸杜妈可不这么看。
离婚手续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杜蔚蔚原来还以为，办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会再苦口婆心地劝他俩一番。事实证明，这都是电视剧里胡编乱造出来的。
那天是周一，不知道是不是日子不好，他俩办手续的那段时间，没看见一对儿结婚的，都是办离婚的。
左边是一对更年轻的小夫妻，女孩头发乱乱的，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
右边一对中年夫妻，在确认离婚协议书里的细节。
签了字，领了离婚证，结婚证就没用了。杜蔚蔚打开已经盖了失效章的结婚证，看见照片里的自己傻傻的，笑容正甜。
从登记处出来，王烽说：“吃顿散伙饭吧。”
两个人到了大学北门外的一条小街上，进了一家再熟悉不过的小饭店。老板娘都是熟人，一见他俩来了赶紧过来招呼：“哎呀，你俩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天想吃点啥？”
“水煮肉片”。两个人异口同声。
“知道知道，这是你俩必点的菜，还要个啥？”
王烽说了两个菜名，老板娘去准备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两个人总来这个小饭店吃饭。杜蔚蔚无辣不欢，偏偏这家小店的水煮肉片又做的特别地道。王烽每次都把锅里最后一片肉找出来，捞到杜蔚蔚碗里：“以后我一定好好学这个菜，做一大锅，全放肉，让你吃个够。”
那个时候，杜蔚蔚吃着肉，看着王烽专心在锅里捞肉的样子，心里无限满足。
她想：幸福，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不要大富大贵，只求能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现在，坐在对面的王烽，带着一脸的疲惫，眼睛下面微微泛着青色。从进门到现在，他一直在回避着杜蔚蔚的眼神，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与她仍然有点哀怨的眼神正面交锋。
这时，手机音乐响起，王烽掏出来看了一眼，摁掉了没接。没过三秒，手机又不屈不挠地响起来。王烽这才满脸局促不安地看了一眼杜蔚蔚，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挂掉了电话。
“没事，你接吧。”杜蔚蔚低头喝了一口水，明明是白水，却喝出了一点苦涩的味道。
手机第三次响起的时候，王烽站起来出去接电话。杜蔚蔚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窗外王烽的背影。以前，她不知有多少次悄悄注视过这个背影，在学生会的时候、办晚会的时候、同学聚会的时候、看着他挽着新女友的时候……也许她注定只能拥有王烽的一个背影，而得不到那转向她一个人的怀抱。
这么久以来，杜蔚蔚第一次流下了眼泪。看着王烽打完电话往里走的时候，她赶紧抬手，把眼泪轻轻擦去。
王烽再次坐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该给我一个交代吧。”杜蔚蔚望着王烽：“你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瞒了我多久……上次……也是她吗？”
王烽点了点头：“蔚蔚，我不想说这些，是怕你会难过，会伤心……”
“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杜蔚蔚一边说，一边慢慢摩挲着手里的白瓷茶杯，左手手腕上带着一个翡翠的镯子，还是他俩结婚一周年时王烽送给她的，原来能落过手腕寸许的镯子如今差不多能套过她半条小臂了。
“王烽，你知道，离婚这件事对我最大的打击是什么吗？”
王烽垂头不语。
“我以前一直认为，结婚就是找一个爱的人一起过一辈子。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我没想到，一心原来是这么难做到的事。在我们俩的婚姻中，我以前所坚持的一切都被证明是错的，我忽然觉得害怕，我以后还能继续爱一个人吗？”
王烽的眼眶红了：“蔚蔚，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很爱你，真的，我很爱你。我开始没想跟她怎么着，可是我也不知道我那会儿到底是怎么了。我中间也想过跟她断了，好好跟你过日子，可她怀了孩子，我……我真是个混蛋……”
这时，热气腾腾的水煮肉片上桌了。锅底燃着快乐的火苗，锅里的肉飘起浓郁的香气。透过氤氲的热气，王烽似乎变得那么不真实，仿佛是素未谋面一般，陌生到尴尬。
“王烽，我们好歹认识十年了，我希望你能过的幸福。”这对于杜蔚蔚来说，并非完全是一句客套话。从当初的一见倾心，十年的光阴，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十年，尽管如今是她最失意的结局，但她始终不愿把自己最好的十年，都回填上恨的记忆。
王烽想拉一下杜蔚蔚的手，被她轻轻闪开了。
“蔚蔚，我准备辞职回我父母身边去了，他们年岁也大了，早就让我回去帮他们打理工厂。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杜蔚蔚笑了几声：“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还是照顾好你该照顾的人吧。”说着，她把左手的镯子褪下，放在王烽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这个镯子是我能留给你的唯一纪念了，你连它也不留吗？”
杜蔚蔚没说话，站起来往外走去。
“蔚蔚，水煮肉片，你还没吃呢……”
“我再也不会吃水煮肉片了。”说完，杜蔚蔚赶紧转身，不让王烽看到有一颗大大的泪珠，正从她眼睛里滚落下来。
文/燕语叮咛
第十六回：曾经沧海难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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