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麦的地方在庙后礳坊处,在礳坊后带水泵浇地的柴油机上,嗒嗒震响的机器上面有处露天的敞口儿,大人的手般长短,里面突突突激荡着滚烫的水花,就是我们的煮麦之所。
麦穗在青与青,在青与黄之间流转,麦芒由柔而硬,要是地里没舍管闲事的大人,尽可在礳坊前面小路两旁和周遭密若丛林的麦田间,掐下自己看好的麦穗,穗头没入柴油机的滚水,多出的秆子攥紧了,区区数分钟,就可品尝到煮熟的麦穗,有种清甜,有种嚼劲,有种爽口的麦香。这是大人的创意,还是小孩的发明,无以寻根究底,而麦穗的实惠,如今记忆犹新。
有年如法炮制,被一位路过的长辈喝叱:“你们小娃胡含前(动),麦子都那么大,被你们糟蹋,你们都是谁家娃?找你们大人,再不听话,叫公安抓你们。”
父母不怕,公安我们怕,他们驾驶着侉子三轮摩托车, 戴着箍板帽,白衣蓝裤,上衣皮带上挎着棕套子的二八盒手枪,抓走了村里偷东西的龙娃。
有两个孩子禁不住害怕,吓得哇哇乱哭。
也许那位严恪大人的训导起了一定的作用,之后动过青穗的念头,想想而已,没敢践行。春夏秋礳坊处去还去,礳坊后深井东边那树夏天的泡桐花,又成了我们的目标,从托里请出的花,吸了底白的甜,两手搓软,噙在嘴间吹鼓,指动处吧吧的响声,又是另番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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