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遥远星芒耀光
倒时差使得维特很痛苦,再加上需要提供魔力给从者,她总是不经意进入梦乡。拔旗飞往西安的同一天下午,她与子酉也坐上飞机,天黑后由咸阳机场来到西安市内,入住定好的标准间。这之后维特沉沉睡去,子酉为她买好晚饭搁在桌上后就不见了踪影,维特过于疲惫没有管他……
维特在枕边摸了又摸,终于摸到手机——已经晚间九点三十分,子酉的床竟还空着!维特忽然从床上弹起,望着立于窗口眺望的九天玄女:“Caster,别被发现了!”
九天玄女不喜现代装束,执意保持原样,但还算通情理,外出时就以灵体形态伴随维特左右。这会她转过半张脸来,缓缓说道:“就算现代人的军队进攻这里,我也能守住。”[注1]
“不是怕普通人啦,是怕别的御主,还有他们的从者!”维特赶紧掀开被子跳下床去拉上窗帘,接着又触电般地再将窗帘拉开,惊叫起来,“好强的魔力反应!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
“对方真是很暴力的从者。狂战士?”九天玄女微微蹙眉,狂化气息令她不适,那似乎是一种能够破坏文明的残暴而野蛮的力量,不知是哪个倒霉从者正与他死战。
“是的,西方将这一职阶称为berserker,他们往往失去了理性,甚至连基本对话都不可能实现,就像是躺在床上玩游戏的子酉。”说着,维特向子酉的床位投去鄙夷的一瞥。子酉到底去了哪儿?约炮?不,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又穷又肥,终日沉浸在游戏之中,绝不是正常人的选择。
九天玄女眉头皱得更紧:“你们西方人的发音总是很别扭,berserker,多么难听的词语啊,还有caster。听好了,这里是炎黄的领土,准确地说是轩辕的,你们倒是在这儿活得痛快。我不能接受御主是西方猴子,不过只要你助我夺取圣杯,我就不会赶你走。”
“西方猴子”这一称呼着实令维特听着不舒服,但她能理解caster的心情。传说中,九天玄女是黄帝之师,她帮助黄帝打败东夷部落首领蚩尤。战后黄帝将炎黄部落与蚩尤的东夷融合,华夏从此真正展翅腾飞,在文明的苍穹之中化作一颗明星,其耀眼之光五千年不曾熄灭。这是九天玄女所深爱的所要守护的华夏。她不能接受之后几千年华夏血统的巨变,更不能接受近代那些屈辱的侵略——侵略中国的罪魁祸首是白人和日本人。而维特,就是白人中的一员!”
“好吧好吧,你就当我是猴子好啦,既然你想要圣杯,我就努努力。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大大小小的圣杯战争中,圣杯放鸽子也不是一次两次,动不动来点幺蛾子。我先去找找子酉那个死胖子,这个城市成战场了,不安全。”维特开始收拾行李,拿出自己的金黄色挎包,将一些魔术用品放入。
“御主不需圣杯?”九天玄女挑挑眉。
“我把它当作游戏关卡来挑战,从这点来看,我就跟子酉那混蛋大肥猪差不多。”
“御主很在意‘混蛋大肥猪’呢。”
维特蹲在行李箱旁收拾,将挎包放在腿上,一听九天玄女的话,顿时脸一红,重心不稳,向后摔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挎包也翻了个,各种码好的零碎用品“哗啦”一声涌出,瞬间变得乱七八糟。
九天玄女忽然想起一人。那个在困顿迷茫之际祈祷求助的年轻人,那个问她“小子欲万战万胜,万隐万匿,首当从何起”的年轻人,那个英武俊朗的年轻人……
神话都是人们臆想的,不是吗?可就因这些臆想,她存在于英灵座,并对那年轻人念念不忘,发誓守护他的子民。
这一时刻,子酉正与ruler赶往战斗现场。
鲨漫步于大学校园内,寻找自己的猎物。他希望一次性逮住辆较新的山地车,可大部分学生所拥有的都是旧车,少数新车也仅为普通自行车,而且上了好锁。鲨逛过一圈后决定先在校园角落随意偷一辆,若是太破就当作废铜烂铁卖掉,好解决燃眉之急。
他看准一辆外表凑合,配了劣质锁的自行车,在后轮处蹲下身子,从兜里拿出铁丝来,往锁眼里戳戳弄弄,“咔”地将锁打开。这之后他很自然地将锁扔进车篓子里,哪怕有路人经过,也绝不会想到他是个偷车贼。
“嗨……同……同学?”鲨的身后突然传来妹子的轻唤。
鲨只觉得自己心脏一抽,脑袋内电闪雷鸣。这时候就要拼演技!鲨故作冷静,一点点转过身去:“嗨,同学……”
鲨只见得一位相貌倾国倾城的妹子在寒风中亭亭玉立。白色短羽绒服、及膝白裙、白色打底裤、白底粉花长筒棉靴……简直是仙子下凡!他几乎幸福得要晕过去。
“同学?”妹子在鲨的眼前晃了晃手,“我叫吕召,刚到这个城市,不小心迷路了,可以带我去如花旅店吗?”
鲨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对这里很熟悉,不过旅店离这儿还有点距离,你……要不要我载一程?就是车有点旧。”说着光明正大地将车推出,拍了拍坐垫上的灰尘,跨上车。
“没事,这车挺漂亮!”看起来傻白甜的妹子就这样横坐在鲨的身后,鲨不禁感慨,还好他只偷车不偷人,否则妹子今晚准遭殃。
“坐好了,小心裙子,别被卷进车轱辘里!”
“嗯嗯,知道啦,谢谢!”
这个点已不早了,鲨怕妹子着急,就抄近路,拐入条黑漆漆的小巷子中。小巷不长,不过当周围几乎全部陷入黑暗,鲨还是解释道:“妹妹别怕,这是近路,很快就到旅店了!”
却没想到这妹子慢慢伸出双臂环住鲨的腰,将脸贴于他的后背,娇声道:“哥哥你可真瘦啊,没钱没肉……也没劲!”
鲨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连人带车翻倒在地。他的眼睛略适应了黑暗,见那漂亮妹子稳稳立在一旁,手中玩着什么利器,身形轻扭,分外妖娆。
这年头还有漂亮妹子要强男人?鲨越想越不对劲——这妹子怕是要取他的肾吧?!当即爬起来,车也不要了,捂住腰就跑,丝毫未察觉小巷另一头奔跑而来的女子。
康慧上气不接下气,见那小伙已经溜得没影儿了,这才变跑为走,至漂亮妹子身边,停了脚步。她刚要责问,漂亮妹子解释道:“看康慧姐姐来,我就学乖啦。没有伤害他。”
“你你你……那什么,吕召,我可不打算夺取圣杯啊,我有自知之明!你别背着我干坏事!”康慧怒视吕召,又累又气,面对着她又有点说不下去,便转过身,“无论伤害别人,还是被别人伤害,我都不想!”
吕召叹了口气,轻轻拉住康慧的手,柔声道:“姐姐,那可是一名御主欸,他的从者不在身边,放着不杀,以后他就会来杀你。战争是很残酷的,枪兵和狂战士都已经开战了……再说他那么怂,也不用太害怕啦。圣杯可以帮持有者达成任何愿望,姐姐你不愿意害人,正是最合适的圣杯之主。
康慧甩开吕召的手,泪水不知怎的就流湿了脸颊。她也有梦想,她并非不想要圣杯啊,可是取得圣杯的过程相当残酷!她忽然转向吕召,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嘤嘤诉说:“今天晚上……杂志社……杂志社又退了我的稿子,那篇我可改是得很用心啊,可为什么……”她在如花旅店打工,做着又脏又累的清洁工作,薪水微薄,在有限的闲暇时间里,她喜欢写些什么,多次向杂志社投稿未果,却不曾放弃自己小小的梦想——成为一位小有名气的作家。
吕召竟有些心疼起来,抱住康慧安慰道:“姐姐,没事的……我们想想办法,虽然我们很弱小,但我们有智慧啊。也许可以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夺取圣杯呢?我会与你一起战斗到底!”
说罢昂起头来。
小巷的漆黑污染不了高空明亮的星。即便上万年、几十万年、甚至上亿年过去,那些光芒还在穿透宇宙的黑暗,坚定前行。吕召看过些相关书籍,有感于光明之执着,它们指引着她一路前行,哪怕自己再怎么微不足道……她想见一个可能又不可能的人。
康慧一抹眼泪,冲吕召笑笑,故作坚强:“好,我们不用武力,用智慧。刚才那小伙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恶人,还挺年轻的,你给他吓得车都不要了,我会寻踪魔术,我们去找他吧,顺便把车还了,道个歉,做个朋友!”
吕召愣了愣,既然康慧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妥协,不再惹她生气。若真有什么不得已要做的事,就让她吕召来……
祝愿你的光芒在这硝烟与迷雾中永不消亡。吕召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子酉已与买买提接触,被berserker追得到处跑,泪水鼻涕狂飙。买买提知道他是ruler的御主,只想吓吓他,让他早点滚开,别挡住自己的脚步。子酉没意识到berserker其实只在慢跑,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他在小路上兜过几个圈,实在累得不行,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还不早点赶来的ruler老头子,一边冲到买买提身边,“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是ruler指使我来的,他……他……他……他就一糟老头,我总不能跟老头子顶嘴吧所以我这不就听他话挡了你的路吗!我想通了!我……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他叫……”
买买提也没想到这胖子不但吓得打了退堂鼓,还打算供出ruler的真名,虽说显得很没骨气,但对他买买提来说还是很有利的。于是做手势让berserker停止恐吓,等待子酉报出ruler真名。
“他叫卫龙 [注2]!”吓懵的子酉错误地报出了一个他常吃的辣条品牌,觉得不对,又冲买买提眨巴眨巴眼睛乞求道:“我心里太他妈忐忑了你让我想想,我记得……”
这时一道白光袭来,正中子酉脑门,将子酉击晕;子酉放开买买提的一瞬,买买提迅速抽腿转身,见一目光炯炯的白衣白发老人板着脸踱来,不管那倒在地上的肉坨,直视买买提,厉声问道:“蚩尤的御主,你可当真要利用从者力量对付普通人?害人者必遭法律惩处,若你以罪治罪,那你将法律置于何地?!放下你的企图,否则我——裁定者——必将以圣杯战争之法将你制裁!”
注1:Caster的职阶技能之一是【阵地建造】,Caster在房间内建立了一个小型阵地,在此之中她的战斗力会有所提升。
注2:这里是Ruler真名推理的线索。加上前章的线索,对历史有所了解的读者应该已经知道ruler的真名了。
网友评论
😂话说会死人么,怎么看起来御主们一个个都没斗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