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就是希望
文/夏未央
大三暑假，有幸去到一家财务公司实习，由于初出茅庐，去公司的第一天，我对那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坐在等候室的时候，四处望了望，想先打量一下公司的装修风格是否符合我的审美，随后同事们陆陆续续打卡上班，我看着突然有了一种校园小白终于走进职场的感觉。
等了良久，我被一个HR姐姐带进经理室，敲门进去，屋里那人抬起头，他的眼睛有明显的黑眼圈，额头上有些许的皱纹，梳着油头，无名指上戴着戒指，上身穿着齐整的西装，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和一些文具用品。
我们目光对视了一分钟，他问：
“是新来的实习生吗，学什么专业的啊？”
“哦，财务会计”，第一次这样面试，我略微有点紧张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手心开始冒汗。
“那可以，我们公司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对业务要求可能比普通公司高一点，你之前有没有相关实习经历啊？”
我被问的有点懵，虽然在学校里成绩全优，每年奖学金也不少，但除了校学生会的经验，社会实践确实一次没有。
我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盘算着如果直接回答说没有，那会不会就直接不要我，如果说有，那他问具体细节我该怎么办，心里正纠结的时候，情绪俨然被表情出卖了。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拿起桌上的简历，看了一会就说：
“鉴于你在学校成绩优异，专业也还对口，还有学生会的经历，那就跟着Sara做做看，适应一段时间看表现能不能留。”
心脏突然漏了一拍，本以为要被扫地出门，一下就好像看到了曙光。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真的么？”
“真的，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公司很忙，而且你没什么经验一切都要从头学，跟不上节奏的话很快就会被淘汰的”。
“哦，好，谢谢您，我会努力的。”我抬起头定了定神坚定地对他说。
“嗯，那你出去吧。”他回到座位继续埋头工作。
这公司忙真不是吹的，周围都是键盘传来“咔咔咔”的声音，一个个打字飞快动作娴熟，忙的昏天暗地的，直到快下班，依旧没看到一个人有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也许是第一天来，还没有适应新环境，我心里有一丝害怕和恐慌，作为毫无经验的小白，担心这么快的工作节奏自己不能跟上。
Sara姐姐是专门负责做账的，手下有十八家公司业务的账，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做，我到公司的第一天她连招呼也没打就急匆匆的让我坐下，拿出笔记本记记录她讲述的每一个点，并且熟练地操作着电脑页面让我跟着学，内容实在太多又复杂，第一天我就觉得有点不堪负荷，而且她说细节里无论哪一环都不能错，要不然所有的流程都要重新来一遍。
迫于这样的压力，我暗暗下定决心要加倍努力，于是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每天都自愿留下来加班，恶补Sara姐姐交给我的工作要点，有好多次自己不知不觉地在公司就待到了十一点。
很多次看到经理室的灯也亮着，我想也许他也经常加班吧，两个眼睛常常有黑眼圈。突然觉得五百强公司也不只是名号响，每个人都很拼，还不分级别。
偶尔经理比我早走的时候还会叮嘱我尽量早回家，一个人回家太晚会有危险。
加班的次数多了，我们渐渐熟络起来，他开始会请我吃夜宵聊天，一开始的时候我有些拘束选择拒绝，甚至觉得这么高高在上的人应该不太识人间烟火，但他提议几次以后，我感觉总拒绝不好，于是就去了。
在桌上的交谈中，我知道了他结婚了而且还有一个已经上幼儿园的女儿，事业做了十年才做到今天的位置，他跟我讲那些经历的时候眼眶有些湿润，也许这就是每个身在高位的人的悲伤，不经意表露，但如果你能察觉，就会发现他们的孤独和辛苦。
因为有了吃夜宵的经历，我们交换了彼此的微信，偶尔他还会找我聊聊天，只是没想到，我慢慢地就被卷入了一场精心设置好的局。
局在暗处，无处逃
在公司工作了半年以后，突然有一天经理让我去办公室一趟，他问我：
“你有没有考虑过在公司转正成为正式员工啊？
听到这个我心中一喜，顺嘴就问：“难道是要给我转正了吗？”
他对着我似笑非笑地说：“嗯，你应该懂的啊。”
坦白说看到他那个表情，我没想太多，只是有点不懂他的意思。
于是就问：“我应该懂什么吗？我还有两个月毕业，公司是看我表现好所以要给我转正吗？”
他向我走近并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动作明显有点过于亲密，我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经理，你什么意思啊。”我一脸疑惑。
“小夏，你想转正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吧，要不然你觉得你靠什么转啊？”，他对着我狡黠地笑了笑。
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怵，又怕自己想多了，稍微镇定了一下就问：“经理，这半年来我每天加班，为了赶上公司的进度，达到一个正式员工的标准，我付出了多少您是看的最清楚的，所以我……”
“我没说不让你转正啊，你刚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啊？公司可以给你转，但你总要付出一些东西对吧？”他说的很理直气壮。
“我觉得自己付出的心血和努力挺多的啊，难道公司还不满意？”
我有点不满，毕竟为了这份工作，我几乎把自己的生活时间都牺牲了，每天坚持加班，做跟正式员工一样的事，甚至有时候Sara姐姐请假没来，她的工作都是我来做的。
“小夏，你是一个很努力的姑娘，但你好像不太聪明哦，我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你居然还不懂。”
说实话，作为一个才踏入社会的学生，我确实还不太懂社会人的一些套路，就比如他作为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的人，我一直都不觉得他会对我有什么想法，但有些时候他的一些行为又让人有错觉。
就好像有几次他请我吃完夜宵，执意要送我回去，我拒绝，但他似乎总能找到借口，逼得到最后我妥协，怕恶他生气只能勉强答应。
偶尔他和老婆吵架了也会发微信过来跟我吐槽心情不好，让我陪他聊聊天。我看到消息都觉得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只是公司的一名小员工，和他也就是吃夜宵的情宜，好像关系也没那么近，但想想老板德高望重，又有家室，又觉得不会有别的方面的意思，也许只是觉得跟我聊天比较舒心，于是我也就一一回复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让步，今天居然换来这样的赤裸裸的威胁，没想到半年的努力，还不如他嘴里的“潜规则”。
我干笑了两声说：“经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这样好像是不对的吧？”我还抱着一点零星希望，提醒他有家庭，是一个身上肩负责任需要承担的人。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人完全变了一个嘴脸。
“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各取所需，而且我觉得你是挺好一姑娘，和你吃夜宵吃过几次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的天真和美好总能让我想起我的初恋。”他依旧保持着那让我恶心的笑不紧不慢地说。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早就被不怀好意了，我开始有点庆幸自己提前知道了他的心思，于是豁出去打算破釜沉舟，就问：
“你说的那个，我做不到，但我的实力你可以看到，如果我答应不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绝对不会给我转正？”
“傻姑娘，你把这个社会想的太单纯了，你以为自己所谓的实力就可以让公司给你转正吗？你这样的我可以再随便找一个人，培训两个月一样的，但如果你接受了结果也就不一样了。”他还是笑着，气定神闲地说。
“再有你这样的姑娘我见多了，没多久还是会妥协的，不如你早点答应我算了，对大家都好。”他继续补充道。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来这个地方的初衷，甚至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快被他粉碎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对着他吼，转身出去了。
坐在座位上我就开始哭，六个月兢兢业业地认真工作，一瞬间被人完全否决了，所谓的辛苦和努力在规则面前一文不值。
这一刻所有的眼泪都无法宣泄干净我的悲伤，实力在他看来，苍白的像一张纸，揉一揉就可以丢进垃圾桶，然而那却是花了我无数个日日夜夜积累换来的。
他还是不停地给我发微信问我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不停地表示着诚意说他是真心喜欢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发的那些字就能想到他在办公室跟我说话的嘴脸，胃里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我回了六个字：不要脸，你做梦。
然后就把他微信删了。也许我的这些举动彻底把他激怒了，他开始用经理的身份疯狂打压我，让我一个人一天的时间做以前Sara姐姐两天都可能完成不了的账目，开始处处刁难我，总是不批我交上去的东西。
最可恶的是嘴脸一次比一次恶心，骂我装清纯。
我最终忍无可忍没要那个月工资就辞职了。
几乎是把辞职信甩在他脸上，最后撂下一句话：即使不答应你的潜规则，老子也可以靠实力混得很好。
为了抓住这个工作机会，我付出了自己半年的时间，忍受了他长时间的骚扰打压，欲哭无泪但我依旧不后悔，哪怕要承担裸辞以后巨大的生存压力。
我相信不管这个社会有多少人在用这个规则害人，只要自己脚踏实地，有一天一定可以靠实力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毕竟规则只是规则，如果它让你更好地度过了某一关，你必然也会为此付出一些可能一辈子都会后悔的代价。
而实力却是最尖锐的武器，它才能保证我们在这个世界畅通无阻，虽然偶尔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但一定要相信，无论什么时候，靠自己走的路才是最靠谱最踏实的路。
路都是自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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