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苍龙军
沂憾面容惊惑,不自信道:“不可能,我现在怎么连你都斗不过。”
楚歌在其旁观,其中原因她最清楚,大声道:“沂憾,你被他的言语激怒,乱了心神,即使你有再高的武功也使不出来。”
一语未了,紫宫式不禁神色一凛,喝道:“找死。”寒光陡闪,身随剑势,向楚歌横扫而去。
楚歌本就武功孱弱,紫宫式这一剑又裹挟着极强的杀气、凌冽的风势,楚歌全身瞬间就被剑气笼罩,如陷沼泽,避无可避。楚歌闭上了眼睑,暗叫:“吾命休矣。”
就在间不容发的一刹那,只听“铛”的一声,楚歌只感又一股强大剑气朝她袭来。只不过,这股剑气又暖又柔,罩在她身上如沐春风,恐惧、忧虑登时烟消云散。
楚歌缓缓睁开双眸,沂憾长剑竖立格挡住了紫宫式这一剑,楚歌盈盈笑道:“沂憾,你又救了我一次。”
沂憾一双眸子此刻深如瀚海,波澜不惊,他云淡风轻般轻轻一挡,紫宫式却涨红了脸才能与他僵持。
蓦地,沂憾飞起左足,踢在紫宫式的手腕上,跟着鸳鸯连环,右足又已踢出,正中他的小腹。紫宫式长剑脱手,如断线的纸鸢般飞了出去。“咔、咔、咔”十几根篁竹业已被紫宫式砸断,篁竹横七竖八般倒下,有的甚至还砸在了他身上。紫宫式连连咳血。
沂憾长剑下斜,冷冷道:“紫宫式,论阴谋诡计我不如你,但武功你我相差甚远,我下一剑便取你性命。”
紫宫式冷笑道:“沂憾,你不知道我紫宫式从不打无把握之战吗,咳、咳,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蹄踏、蹄踏、蹄踏”声如滚雷,渐行渐近。楚歌耳朵被震得嗡嗡发响,大骇道:“沂憾,这是什么声音啊?”
沂憾自幼跟随童无敌行军打仗,对这苍龙战马的蹄声早已见怪不怪,充耳不闻了,所以一时间竟未发觉。沂憾转身道:“东陵最强的军队—苍龙军。”
沂憾一顿,似又恍然大悟,急忙道:“你快走,去找‘四缘’公子。”
楚歌轻摇颔首,道:“沂憾,要走一起走。”
沂憾叹道:“苍龙战马的速度快于我的轻功,我们若一起走,谁都走不掉,你快走,我留下来拦住他们。”
一语未了,楚歌泪花如断线之珠,滚将滑落,含泪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沂憾道:“你留下来,我还要分神照顾你,我待在将军身边十几年了,他不会伤害我的。”
楚歌忖道:“我留下只会拖累他,不如我先找到莫羽再回来救他。”口上含情脉脉道:“沂憾,答应我,你会活着,我就走。”
沂憾轻咬薄唇,点了点头。楚歌道:“你答应我了,不许耍赖。”楚歌一边说,一边走,一步一回首。话了,梨花带雨般不舍地离去。
沂憾深邃的眼眸突然射出一道冷光,冷冷道:“紫宫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沂憾一面说,一面提着长剑向他走去。
紫宫式傲睨自若的脸上终于露出恐惧,“沂憾,你不敢杀......杀我,我可是皇上的人,你杀了我,童无敌也保不了你。”“你”字刚出口,紫宫式眼珠一斜,抓起身旁的篁竹就向沂憾掷去,跟着双腿登时弹起,拔腿就向后跑。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紫宫式的左胳膊已被沂憾挑飞了出去,鲜血如泉般喷了出来。
紫宫式不知道沂憾是如何一刹那避过那些篁竹,移到自己身前并挑掉自己的胳膊,现在他也没有心情知道这些了,他只求童无敌快些到,否则他真的要死在沂憾手中了。
沂憾道:“这一剑我是替清霜刺的,这一剑......”长剑折而右上挑去,刷的一声,紫宫式的另一条胳膊也飞了出去。紫宫式面目扭曲,双眼白反,一阵痉挛,竟痛的昏了过去。
沂憾道:“这一剑是你还渔火的,而下一剑则是你还有庆的。”沂憾反捏剑柄,剑尖朝紫宫式的胸膛直刺而去。
“不可杀他。”苍龙战马业已赶到,童无敌掌震马背,身随掌势,同时掣出腰间的金宝剑,向沂憾掠去。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长剑业已贯穿了紫宫式的胸膛。
童无敌身形落下,黄金剑横挥,“铛”的一声击飞了沂憾手中的长剑,跟着弓腰探紫宫式的鼻息。斯人已逝,焉有鼻息。
童无敌直腰大怒道:“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杀了他,啊?”
沂憾沉声道:“我杀他有错吗?他仗着皇上撑腰,在将军府无所不为,清霜、渔火、有......都是惨死在......”
一语未了,童无敌左手一扬,“啪”的一声,沂憾脸上业已多了一道鲜红的掌印,嘴角也淌出了一缕鲜血。
童无敌瞪着沂憾,咬牙道:“你知道他是皇上的人你还敢杀他,他就是皇上在我身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功高盖主......说话啊?”
话了,童无敌一脚踢在了沂憾小腹上,沂憾如纸糊的小人般登时向后跌去,但就在快要砸到篁竹的一刹那,沂憾双手突然发力,反手抓住了竹杆,稳住了身躯。
童无敌斥道:“我让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沂憾只是凝视着童无敌,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沂憾不怒不争,童无敌反倒怒气大消。半响后,童无敌长叹了一口气,平声道:“算了,告诉我楚歌去哪了?我还能救你一命。”
蓦地,沂憾双膝跪地,失声道:“将军,沂憾对不起你,我愿一命换一命,你杀了我,放过楚歌吧。”
童无敌骂道:“傻子。”话毕,童无敌朝沂憾走去,接着又是一脚踹在了沂憾胸膛上,道:“谁允许你死了?就算你死了,本将军也不会放过楚歌。”
童无敌一顿,转身道:“苍龙军听令,此处向西只有三条路可走,你们分成三队,每对十人,一定要把楚歌给我抓回来。”
苍龙军齐声道:“是。”
沂憾被童无敌踢翻在地,“三”字脱口时,沂憾暗叫不好,跟着一怔,登时从地下弹起,右手掣出腰间软剑,一个鹞子翻身,左手捡起被击飞的长剑,然后身体如箭般向苍龙军疾射而去。
沂憾此刻万万不愿出手对付苍龙军,倒不是因为苍龙军厉害,而是他们是童无敌心血,若死一个,童无敌都必将哀痛欲绝。可若他不出手,不出半响,楚歌必定被追回。
在友情和爱情的抉择中,沂憾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后者。
“是”音未落,沂憾业已横剑立在苍龙军正前方,但见他眼波黯然,愁眉不展。
一马在先的苍龙副统领凌凤叹道:“沂憾,我们多年生死患难兄弟,我实不愿因一个敌国公主与你刀剑相向,让开......”
童无敌凝视着一切,突然截断道:“跟他啰嗦什么,他若挡路把他一起杀了便是。”
凌凤一惊,登时明了,道:“是。”话了,凌凤如大鸟般从马上掠下,跟着拔刀在手,挺刀而出,大声道:“我来拖住沂憾,你们去追楚歌。”
众军士齐声道:“是”他们双腿夹紧马腹,目光炯炯,跃跃欲试。
凌凤先是虚晃一刀,接着斜劈而出,刀光映月,势道甚是凶猛。沂憾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长剑上挥,手腕轻轻一抖,“铛”的一声,凌凤手中的刀业已被震飞了出去,然后左足飞起,一脚把凌凤踹到了他自己的战马前。
凌凤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地,意欲站起,但口中不住喘气。
沂憾小声叹道:“对不起凌......”一语未了,苍龙军中突有人道:“用血滴子”
凌凤急吼道:“不......不能用血滴子。”凌凤受了伤,语速不禁慢了些,众将士会其意时业已晚了。
他们皆从腰间取出一个带角圆环,手掌屈伸间圆环已旋转飞出,“嗖嗖”向沂憾斩去。二十九个圆环一同飞出,宛如交织的光幕,霎时便把沂憾罩在了其中。
血滴子本就是如鬼如魅的杀人利器,如今又以苍龙军士这般极速的手法挥出,当真要见血封喉。
沂憾不闪不避,挺剑而出,疾刺而去,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闪避,必死无疑。沂憾双手左右开弓,左手挥出‘一剑落九雁’,右手斩出‘荡诛群魔’。两把剑犹如两条蛟龙,向光幕撕咬而去。
顷刻,光幕便被撕裂,血滴子向前、左、右三边迸射,唯独不向后,显然是沂憾有意为之。血滴子被破,苍龙军将士无不瞠目结舌,因为血滴子是他们最强的杀器,若此招不行,他们对沂憾再无半点威胁。
凌凤面露喜色,一现即隐,转而叹道:“沂憾,你武功这么强,怪不得我不是你一招之敌。”
在众人看来,沂憾轻易破去了血滴子,但在沂憾看来,此过程却是孤注一掷,凶险无比,若他顷刻间不能破去血滴子,他自己便会在顷刻间丧命,幸运的是沂憾做到了。
沂憾此刻背后涔涔汗下,他虽破去光幕,但他还是被两个血滴子猝不及防扎在了后背上。血滴子必定喂了毒,因为沂憾感觉他的力气在一分分消散,他不敢转身,不,他连动都不能再动一下,他现在的力气只能维持他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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