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秀敏摄
恩娣好不容易从文杰初中好朋友的口中，打听到了文杰所在高校的住处，她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里，开门的文杰比谣言中的好，见到恩娣，很是高兴。只是扑面而来的一股霉气，很快让恩娣的视线转移到了屋里。
这是个老式三室一厅的房子，大约90平米左右，进门右手边的第一间房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半敞着，可以看到里面因为陈旧和灰尘变得发黄的书。恩娣俯身一瞟，都是古典的文学书籍，随口问文杰:“这么好的书为什么不用个书架摆起来？”
“马上要搬家了，这是学校的房子，要收回去的。”
恩娣抬头看到屋顶的四个角落，挂满长短不一的黑色蛛网，心里说不出地难受，脑子里冒出“苟延残喘”这四个字，没有再问文杰。
紧邻的那间房空着，连着阳台，也铺满厚厚的灰。
第三间是卫生间，没有窗户，黑漆漆的。文杰以为恩娣要上洗手间，顺手开了灯，恩娣看到湿漉漉的地砖，被一层黑色的泥浆裹住，根本看不到砖的颜色，一股骚味更是刺鼻……
她捂住鼻子和嘴巴往前挪，看到了对面的厨房，花花绿绿的塑料袋飘散得满厨房都是，案板上也糊了一层油乎乎的污物。
她最后才来到文杰住的那间房子里，房子的纱窗黑糊糊的；一张旧桌上摆着一台破电脑，主机的盖子敞着，桌上的烟灰一触就跳跃，桌上的茶叶盒里装满了烟头；桌子对面的书柜上摆满密密麻麻的书和笔记本；桌旁有一张床，铺着一张凉席，一条没有色彩的床单在凉席上卷曲着。
她再也忍不住了，动起手来，用抹布把烟灰与烟头一起挪到一个袋子里。文杰说:“恩娣，你别管，你是来看我的，不是来做清洁的，等会我带你去爬山了，到学校食堂吃饭。”
恩娣也不理他，接着来到厨房，三下五除二地把垃圾袋归类叠好，装在一个大袋子里放在墙角；把灶台用刮刀刮干净，烧了一壶热水，把整个厨房洗了一遍，总算有鼻子有眼了。
她又拿起扫把，把整个屋子够得着的扬尘清扫干净；然后把所有垃圾归到一个特号袋子里，与文杰一人提一边袋角，把垃圾抬了出去。
恩娣说:“带我到最近的菜场看看。”
文杰说:“不远处有学校的市场，吃的穿的什么都有卖。”
市场很热闹，恩娣无心观望，只是买了一条鱼、一块卤牛肉、一节卤藕、一把小白菜、一块冬瓜、两个皮蛋。每次文杰都抢着付钱，恩娣都没让。文杰嘴里咕噜:“你来该我招待你的。”
二人回到文杰房子里，恩娣让文杰去做自己的事，文杰要帮恩娣，恩娣说:“这些都是简单的菜，没什么要帮忙的，你先看会书，熟了我们一起吃饭。”文杰听话地回到自己房间。
不到一小时，色味俱全的四菜一汤摆在桌上，恩娣把碗筷用热水消毒了，就叫文杰出来。
文杰不停往恩娣碗里夹牛肉，恩娣说:“你吃啊，牛肉营养价值高，也不增肥。”
文杰说:“我的牙没了，吃不动。”
恩娣这才发现，文杰满嘴的牙，一颗也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看医生？”
“都有几年了，医生说我的牙床坏了，连假牙都不能上。”
恩娣想起奶奶走的那年，文杰为了逗她开心，给她讲故事的情景，一股内疚涌上心头。
这么些年，恩娣一头扎在生意里，从没主动联系过文杰，只觉得他在高校里当教授，多么高级的人，不需要自己的关心。
哪曾想十几年的光阴，他竟成了这幅模样？
这一次，她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