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小姐撒嬌。 馬老爺、夫人千恩萬謝恭送濟度高僧離去。老爺額上的愁紋頓時舒展開來。夫人的臉龐艷若桃花,喜笑顏開,眼睛像一池湖水清澈,明亮。
重八感到絕處逢生,心潮不斷湧動,他由絕望變為無限憧憬,腦子中不斷浮現異常情景,小臉蛋流下的汗珠像珍珠一樣,一串一串的,胳膊上的青筋脹鼓鼓的,似乎增加了無窮力量。
在天上行走、觀察的灶神,這時感覺不悅了:馬家表裡不一,真是虛偽。平時還算可以,恭恭敬敬,頂禮膜拜,非常虔誠,現在供奉我的竟是糠殼兒,比那空心湯圓還不如。即便如此,還要將那糠殼分一把給那個和尚泡茶。氣死我也,以後豈有不報復之理?
馬老爺、夫人、重八迅速收拾好東西,關上鐵鋪大門,立即返回到家裡準備遷移墳墓的大事,顧不上去救牛啦。
馬家院落:四前房,後四間,旁有八廂房,還算是比較寬敞。
重八剛進堂屋,立刻從後房中竄出一個小女孩,拽住重八的手嚷道:「重八哥哥,拿糖來!」
原來是馬家小姐。但見她:臉蛋紅彤彤,眼睛水汪汪,門牙缺了幾顆,頭髮烏黑髮亮。平時老爺、夫人對她很嚴厲,很寵愛,尤其是夫人苦心孤詣,耐心耐煩,竭盡所能,從小就教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亦聰慧過人 ,勤学强记,一吟即通,倒背如流。寫的一手楷書,如柳似顏,娟秀工整,一般的人见了都嘆為觀止。
她在老爺、夫人面前乖巧、文靜,只是見了重八頑性畢露,撒嬌耍賴。
重八攤開手道:「今天沒去集市,哪裡有什麼糖果?」
馬小姐不依不饒,抓住重八的手從背後一躍,騎到背上:趴下!趴下!重八匍匐於地。馬小姐左手揪住耳朵,右手抓住頭髮,雙腿夾住重八的腰,一聳一聳道:「駕!快拿糖來!」
重八平時膽子特大,性格比較粗放,但對小姐很細心,並且百依百順。夫人規定寫三百字獎一個銅錢,他在跟同老爺上集購物時,順便買了糖果悄悄給了小姐。重八見了她,心裡總是莫名其妙地想表現一下自己,可書畫詞賦都不如她,只能爬樹上房,騎牛攆狗顯示一下自己啦。
小姐見父母心情特別舒暢,喜形於色,料想不會怪罪自己,便騎著重八轉了一圈,然後狠狠地抓一把重八蓬亂的頭髮:快!快!
重八腦中此時正在謀劃寶地下葬的事情,表面故意裝著非常痛苦的表情喊道:「哎呦!夫人救命!」
馬夫人心緒特別好,見此情景,忍俊不禁,便掏出幾顆糖果往上一拋道:「天上掉糖果下來啦!」小姐見真有糖果卟、卟從天而降,趕忙跳下重八之背,急匆匆地去撿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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