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七日,多云,立冬。
朋友圈那点事昨天早晨,王二浜的大雾很晚才散,我家的几只鸭子在快活地觅食,它们也是奇怪的动物,一直对人类警觉着,稍靠近它就摇摆着走开。可是,它明明可以靠王二浜自在地活,偏又在傍晚很自觉地自投罗网,回到我们在岸上围好的圈圈里,再在夜里生几个出色的鸭蛋,供我们享用,憨厚到了家。
朋友圈那点事前天清晨,等一枚太阳升起,爬上高速铁路刚架好的路面,一只三太子脚下的风火轮子,被遗落在王二浜。深秋的河面正渐渐苏醒,河对面,几棵树默默站立,守最后的几天岗。
朋友圈那点事然后,在今天立冬,颜市那么多的阔叶落叶乔木(刚学到的术语),开始卸妆,高速公路绿化林,这一种以前拍摄花,在冬天到来前一天,失去颜色,颓废地挂在枝头,和几片枯叶一模一样,等候一场寒风,将它们吹落。
十一月四日,晴,很久没写作文了,不知还会不会写了,试试看吧,先写个题目:
《光荣与荣光》
朋友圈那点事你问我朋友圈?哦,你看吧,某人在孟买印度门与美女合影,某人拍的新西兰皇后镇湛蓝天空,对,还有某人图片里一杯星巴克,背景是正驾驶右扶手,下面识货的留言说S65,S65什么东西?我假装懂得,翘着大拇指赞一个。
朋友圈那点事你看,某人晒的早餐,山竹,牛油果,无花果,黑莓,自制蔓越,海苔饼干,千层蛋糕,鸡头米粥,放在精致的餐具里,配几页鲜绿焉红的植物,据说一把汤勺也值数百,还有上万一套的锅具,各种烤箱设备,阳光温暖地映在有精巧花纹的餐竹上,还有某人,在柔和光影里,吃一份价值998元的战斧牛排。对,这就是我的朋友圈,我也会花50元买一小瓶蕈油,下一碗面条,配上两三个文字,偶尔喝到瓶好酒,也必将商标拍得清清楚楚,放在朋友圈显眼的位置。
朋友圈那点事其实,现实生活中我的朋友圈是这样的,他(她)们穿着统一的环卫服,骑着辆蓝色三轮车,拿着扫把扫街,拖着一只只满仓的垃圾桶,将垃圾装进汽车,他们大多头发花白,纵横的皱纹肆无忌惮地在他们脸上蔓延。前阵子招商城的宋某在凌晨被汽车撞了,车逃逸,伤还没好呢,这边又有保洁工被撞伤了肋骨。吃饭时,那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在说叨,车头上有把鱼叉图案的汽车高档不?刚才一个女人从在快车道上往外扔橙子皮,和一团洁白的纸巾,用环卫行业的行话,这叫白色垃圾,被管理人员看到,是要扣扫地阿姨的分的,他们只能穿过车流,去捡那些垃圾,她们在说,那些开小车的,真没素质。也是,这一天天的,有多少环卫工为了一张餐巾纸倒在车轮下了?
朋友圈那点事还是说我的朋友圈吧,就今天凌晨2:30,我的搭档老林(我不知道他名字,也不知姓凌或林,姑当是林)爬上车,给我递上根烟时说不对,鼻子出血了。暗夜里,借着手机的光,看到他一手暗色的血,六七十岁的老人有多弱?他靠在座椅背上,嘴里念叨着,不灵光哉,今朝的活不能做可就糟糙了!我担心地问他,要不去医院看看?老林说不用。我复杂地想,他多半没买医疗保险,这病,没达到让他舍得钱去看病程度。深秋的夜好凉,静默了半小时,老林说,干活吧,没事了,唉,今天白白早出来半个小时,我着他蹒跚着拖那几个沉重的垃圾桶,我在想,他明天还能正常上班吧?嘴上只能叮嘱他下班后好好休息。
我的朋友圈要这样写,今天早上二点出门上班,16:55下班,18:25到家,煮一碗面条,奢侈地放上蕈油。
可我发的偏只是几张路边绚丽的野花,即将收获的水稻,我会说,等到花都谢了,这太阳还不出来?我会写上,自己煮的面条,真鲜美。
对了,我要写的是光荣与荣光,我没写错,从小我就被教育着,劳动最光荣,那么环卫工的劳动,似乎是光荣中的光荣,可惜,如今的年轻人都很谦逊,把这份光荣拱手给了父辈爷爷辈年纪的年长者,他们却之不恭啊!
荣光呢?就在暗夜里喧杂的音乐里闪耀,觥筹交错间的恍惚,烹饪精致的牛排,远处的风景,或是一张恰到好处的牌。
小时候的光荣似乎还在,他们都在说,这是个受人尊敬的职业,说的真好,这不就是光荣的另一种解释吗?或许我们可以让老林他们退下光荣的位置,那群体为日衰的光荣努力着,他们定可敬的人,他们占用了大多年轻一辈的就业岗位了,直到鼻血染红了脸面也不肯放弃,未免太过份了一点。可惜我在听说尊敬这词时,我竟想到另一个词来,敬而远之,真有点大煞风景。
田野边,那一朵野花真美,在那片金黄水稻边缘,在漫天荣光里,对,满溢的荣光。那片金黄的另一边,一抺霞光,穿透薄雾,隐隐擦亮了天际。对,这段本来是我准备发在朋友圈的字,前面的东西,净是我瞎扯,千万别当真。
朋友圈那点事(还是改个把错别字吧!)
好吧,连续剧结束,我承认看电视写作文是失败的,看朋友圈,果然是各种吃各种玩,五星五钻的酒店,自制的糕点,二十万的茶壶,尼泊尔美国……好吧好吧,翻翻自己的动态,一碗面一杯酒或是一朵花,地点嘛,王二浜,老街,亿源广场,就翻不出花样来了。
朋友圈那点事好吧好吧好吧,也不在乎多发这一条,又是一朵花,一株植物,地点?又是我走不远的王二浜。
朋友圈那点事我也显摆下,你认识这植物吗?
朋友圈那点事其实这个也不错,你认得吗?
高大上吧?是不是觉得我知道的太多了?其实不是啦,我也不知道什么花,开在颜市谢桥新红新村民宅边。花很小,而我毫不例外,像是一只有着数不清复眼的昆虫,被吸引着,厚着脸皮靠近它。
我愿意记住它,也愿意把它忘记。
还是想说说另一张图,三千泾路边,它应该从远处来,一颗或是一群孢子,在一棵新近枯死的树干上,密密排列,我想到大虞国的蕈油了。
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可能是鲜美的食物,也很有可能 是一场致命的毒。
还好,于我而言,美味或毒并不重要,是否拥有它也无关痛痒,我只须用颗欢喜的心,微笑着 为它鼓掌,轻声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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