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窗户上的窗花一点点清晰,6点多。蜷缩在冬日被窝里的小孩被一只伸进来的冰凉粗糙的手轻轻拍醒。睁眼,起床。
奶奶帮他收拾好被褥,从炕上溜下去,穿上棉拖鞋,提起尿罐,开门一瞬间,一阵冷风从门外头吹进窑里,奶奶迅速合上门。只听见那拖鞋声啪啪走远,响声一点点变小。
爷爷帮他穿上臃肿的棉衣,那种陕北人自制的大棉袄,为冬日的严寒量身定做的,一个上衣里边填满了自家种的棉花,要比买的羽绒服暖和很多。
穿好衣服,男孩费力的爬下炕,套上粗布外套,站在地上,活像一个圆陀螺。一步步挪到门口,爷爷取来奶奶缝制的小挎包,里边装了一根铅笔,一块橡皮,一个牛皮纸本本,两本小学一年级课本。男孩的一天开始了。
有没有一个人是你永远的牵挂蹑手蹑脚的拉开门,躲在爷爷高大的身后,小手揪着他的衣角,吃力的抬起腿,跨过门槛。”为什么要弄这么高的门槛呢”,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能像大人一样,轻松越过去。
陕北的冬天要比别处冷很多很多,穿着“盔甲”脸上依旧感觉像是被刀挂,细皮嫩肉一会儿就能给你吹红了,鼻涕顺势就往下流。爷爷从大大的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的擦去男孩流出的鼻涕,然后用手抹掉自己的,再把手帕放回那个神秘的大口袋。
出了大门,下个土坡坡,拐个小弯弯,上个坡坡,到了。耿家山村小学,枣树木板上歪歪扭扭的用毛笔写着几个大字。细嫩的小手紧紧抓着粗糙的大手,爷爷的大手可以一下子把他整个脸遮住。“进去吧,嫑迟到了,放学了赶紧回家吃饭饭,不敢乱跑,上课好好念字,不敢老抠手指甲,老师打你屁股呀。”
迈开小腿,溜进学校破破烂烂的大门,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站在外边的爷爷,穿着军绿色的布衫,灰裤子,一双破布鞋,面带笑容,银白色的蓬松头发在冬日的照射下显得特别酷。“爷爷,快回可,俺走兰”。
记忆中爷爷每次下那个坡坡都很慢,很小心,望着他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那个弯弯。他的背影男孩永远忘不掉,小时候每天都会望一次,他总是对你很有耐心。现在,孩子长大了,爷爷的背弯了,再也不用爷爷牵手上学了,也很少望见那个背影了,一个月几通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方言,熟悉的关心,却看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小时候,天天生活在一起,你体会不到思念是什么滋味,长大后,当熟悉的一切以不熟悉的方式出现在你生活中的时候,你就能懂得思念,不过就是你在这头,他在那头,听见看不见,想见不得见,嘘寒问暖后不舍挂断,一句身体健康显得很无力,千万句祝福道不尽你的牵挂。
蹑手蹑脚的拉开门,躲在爷爷高大的身后,小手揪着他的衣角,吃力的抬起腿,跨过门槛。”为什么要弄这么高的门槛呢”,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能像大人一样,轻松越过去。
陕北的冬天要比别处冷很多很多,穿着“盔甲”脸上依旧感觉像是被刀挂,细皮嫩肉一会儿就能给你吹红了,鼻涕顺势就往下流。爷爷从大大的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的擦去男孩流出的鼻涕,然后用手抹掉自己的,再把手帕放回那个神秘的大口袋。
出了大门,下个土坡坡,拐个小弯弯,上个坡坡,到了。耿家山村小学,枣树木板上歪歪扭扭的用毛笔写着几个大字。细嫩的小手紧紧抓着粗糙的大手,爷爷的大手可以一下子把他整个脸遮住。“进去吧,嫑迟到了,放学了赶紧回家吃饭饭,不敢乱跑,上课好好念字,不敢老抠手指甲,老师打你屁股呀。”
迈开小腿,溜进学校破破烂烂的大门,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站在外边的爷爷,穿着军绿色的布衫,灰裤子,一双破布鞋,面带笑容,银白色的蓬松头发在冬日的照射下显得特别酷。“爷爷,快回可,俺走兰”。
有没有一个人是你永远的牵挂身在异乡,故乡的那片黄土地,那牵挂的人,永远触不可及。就如同龙应台在《目送》中所说: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图片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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