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是上好的玉，颜也不是绝色的颜。而叫玉色的姑娘却是顶顶好的！”
百归这样说着，脸上的赞美之情流于神色。
“能被百归你这样赞美，看来这姑娘定是不凡。”连珈中指敲击着桌面，气定神闲、一派悠然的样子。
“每个人都不凡，难道不是吗？”百归喝了一口酒，感觉有点醉了。
“我可不这么觉得，你看那边的小二，他也不凡？”连珈没有喝酒，只是有点同情地看着百归喝。
“你觉得他平庸，可他自己却不觉得，或许他自己觉得自己不凡呢。”百归没有抬头，只埋首看那杯中物。
“这样才可笑，人应贵有自知之明，应发奋图强，懒惰、不思进取就应该接受自己的平庸。”连珈不屈不饶。
“你该尝尝这酒。”百归抬头，露出一张笑脸。
“你知道的，我从不喝酒。”他依然认真看着他，像个兄长般。
慢慢觉得无趣，连珈的眼光从杯中的酒中移开，看向店外往来匆匆的行人，一个个都无甚特色，让人过目即忘。他想知道那个顶顶好的玉色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她应该不是那样让人过目即忘吧。
玉色姑娘在琼脂山，琼脂山在遥远湿润的南方。连珈知道百归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那些地方他连珈都没有去过，那些人，连珈也都没有遇见过。
这一次，百归回来带给他的是这个玉色姑娘的故事。这一次，他是真正动了心，而且他已年方20，早就可以出远门历练了。
他想他第一要做的就是见见这“顶顶好的玉色姑娘”。
不料，王老板将连珈一顿大骂，还将百归唤作游手好闲之徒，责令连珈不许再同百归往来。
百归再一次见到连珈是在王家瞻园的屋顶上。百归刚好路过就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声音好熟悉。过去才发现是自己的有钱朋友连珈公子，连忙跑过去接应他下来。
“连哥，我说你……你也真是！”百归不知说啥，内心想王老板恨自己也是应该的，不该将那些事讲给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公子的，将人宝贝儿子给骗离家出走了。
“哈！我逃出来啦！想关我？可没那么容易。”连珈拍拍手上的灰尘，又露出了气定神闲的笑意。
“你可不知，多少人想被关还不能呢！”百归跟在连珈宽大衣袍的后面絮絮说着。
“各有所求咯。”连珈依旧满意的神色，迈着沉稳的步子，大步昂首走着。
百归则显得有点瘦弱，只心事重重地跟着。
“你在想什么？大男子汉为何顾虑重重的？”连珈回头，大手在百归肩膀上重重一拍。
“我可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毕竟此去不知吉凶祸福，你是公子哥，不能……”
连珈又是重重一拍:“你是我的佣人吗？”
“你没给钱。”
“那我跟你是没有关系的。你没必要为我的安危负责，我跟着你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是个成年男人了。”
“是的，连哥。”
“你都叫我哥了，以后在外面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连珈扬扬眉。
百归点点头，话锋一转，“连哥，你带了多少银两？”
“去趟琼脂山还是足够的。”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百归突然兴奋了起来。
“那好呀，你安排好一切，我负责你我的费用。”
“就这么说定！”
看着百归屁颠屁颠地去忙活的样子，连珈想琼脂山一定是一个美好的地方。
连珈等了一会儿，感觉无聊，就去了珍宝阁。
他看中了一块玲珑剔透的碧玉。掌柜的竖起大拇指，夸赞王少爷好眼光，这是镇店之宝——“倾碧”，曾是某个娘娘的爱物。
连珈摸着下巴，思考着怎样在没钱的情况下得到这块价格不菲的碧玉。
掌柜的也知道连珈没钱买，“碧倾”是王老板也买不起的。但是对于未来会接手王家药店——目前这里最大药店的连珈也是要巴结的。
“少爷心仪的话，可以给少爷留着，等少爷有钱，再……”
“不了，本少爷现在就要。”
“什……什么？”掌柜的不敢相信，可看连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有点怀疑。
“多少钱来着？”连珈若无其事地问道。
“少……少爷，要2380两白银，这是最低的价儿了。”掌柜的战兢兢回道。
“好的，记我账上。”连珈不在意地挥挥手。
“什么！记……记账上？这可不行，这数目有点大，这王老板知道不？”
“真罗嗦呀,这么跟你说吧，这可是我爹让我给我的未来夫人买的聘礼，得买最贵的！不然有失体面。他说了让记账上，回头你去找我们账房拿，这么多钱，你也知道他哪放心交给我。”一通话说下来，也是稳稳的。
掌柜的知道王公子虽然有时侯有点怪异，但人总是端正可信的。只暗道一个卖药的怎会如此有钱，暗暗想到卖药也是件谋暴力的行当。
“玉可以拿去，得先画押写欠条，白纸黑字，得留下你王连珈公子赊了玉的字据。”掌柜的也想卖了这没人买得起的玉，兴许还能开个小药房。
他一面叫人拿来笔墨纸张，一面暗地里差人去问候王老板此事真假。
连珈大笔一挥签上名字就去拿玉。
掌柜的连忙按住他的手，无奈力气不足，还是被他那有力的大手一把抢了去。
“那个……公子……玉是有灵性的，特别是这种上古宝玉。挪地前得先用深井水养养，洗去旧气息，方可接纳新主人。不然对新的主人身体可能不好，为了贵夫人的身……”
“你得了，玉我是拿走了。回头你就去要钱，得晚上去，现在别去，老爷子喜欢晚上开钱柜子。”说完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出。
“哎，王少爷，您等等，您等等……”掌柜的又急又疑，又觉得王少爷语气不像糊弄他的，只眼睁睁看他理直气壮、若无其事地拿走了自己的镇店之宝。
抬头瞧见百归已等在那里。
“我的王少爷，你这是去哪儿了！”百归拍拍屁股站起身。
“我们得快逃了！”
“这才知道紧迫？我方才还以为你已经被抓回去了呢！”
“现在和方才又不一样了，现在得真逃了。”
“怎么？”
“我做了一件坏事。”连珈调皮一笑，跳上了马车。
“你做坏事肯定很难被发现，因为你总是像正义有理的一方。”百归不知是羡慕还是好笑，他想他只是有点奇怪，但又不感到惊讶。
马车在百归的驾驶下在云州小道上跑得飞快，我们从未离开云锦城的连珈少爷第一次踏上了遥远的征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