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L和小S从幼儿园起就在一个班,小L一副小正太打扮,小S是个粉嫩小公主,孩子总会被美丽的事物吸引,两人认识没多久就形影不离,手牵手、勾肩膀的那种,后来被小朋友取笑说羞羞,就仅限于肩并肩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友情!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两人一直一个班,这也算是种缘分吧。
好在两人的友谊非常纯粹,两人都将“学习”作为首要目标任务,但是每天形影不离自然也免不了让大人担心有什么别的,不过,用小S妈妈的话说:这俩孩子一天天的能够摽(biao四声)着膀子学习是好事,我们家长求之不得!
对于报考哪所大学,两人自上了高中就没少讨论,各自心目中的理想学府对方也都一清二楚。本来两个孩子的学习成绩不相上下,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高二时,小S父母生意失败,家中突遭变故,父母受不住打击身体也都不好,生活的重担一下子都落在小S身上,尽管有小L的全力帮助,还是拖累了小S的成绩,报志愿时为了稳妥,报了当初定下的第二志愿,虽说也是一本,却并非最初的那么知名。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小S给小L打电话告知结果,顺便问小L拿到通知书了没,小L笑了笑说拿到了,小S问是你理想的那所大学么?小L答:是。小S真心为他高兴,约好等她休息就出来吃饭庆祝。小S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做起了兼职:家教、促销员、发传单、甚至还做过替考,整日忙碌,她要为学费努力。
去学校的车票是小L帮忙订的,小L说你太忙,这点小事就交给他去办,反正订一张也是订,订两张也一样。小S当然恭敬不如从命。
出发的那天,当小S在火车站安检处的大门口看到小L时,还以为他也坐差不多时间的火车,待小L也一并坐到了候车室的椅子上,小S才惊觉有点不对劲。方才她扫了一圈经过的各个班次目的地,好像并没有看到他要去的那个城市。
得知小L果然和她去的同一所大学,小S脑中一片空白。没有喜悦,只有失落,如同自己没有考上最好的那所大学一样的失落!可惜!可惜啊!他那么优秀!他却两手一摊,告诉她,他报考的那个专业竞争太过激烈,他失策了,仅此而已。
……
小S的大学生活并不比高中轻松多少,要努力学习拿奖学金,要兼职赚学费生活费,还要时常的挂念家里。小L也没轻松多少,参加社团积极表现,已经开始为踏入社会做准备。唯一不变的是,逢节假日或是小S得闲,就会一起见个面吃吃饭,汇报下各自境况,和各自的所见所闻,遇到难事也会一起讨论征询意见。
两人的见面没有避讳任何人,跟两人走的近的同学都知道他们彼此的关系很亲密,时常开他俩的玩笑,却从没得到两人的承认。
可能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一切都成了习惯,习惯了有事就找他(她),也习惯了没事也找他(她),但两人就是谁都没有提将关系再进一步。
不过架不住同学们说的多了,小S的内心还是起了小小的心思,不要说对他了解的太过深入,就算不认识,单凭他的长相、身材、气质和儒雅的笑,就会让女孩子沉醉的吧!已经有不少同系女生向她打听他了。
大四的新年前夜,两人相约一起跨年,上大学的这几年跨年,他俩都在一起。但是今年,不一样。小S揣在羽绒服兜里的手捏呀捏呀,好紧张,那是她这一年打工省吃俭用特别定制的一条项链,吊坠是一只金毛。
这只金毛是初中时小L养的狗,有空的时候小L就会牵着金毛出来和小S玩儿,小S说他和金毛很像,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暖心,让人看着特别安心踏实。多少次,在小L家附近的开放式小公园里,小S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中间,大金毛和小L一左一右像左右护法,小S就有种女王的感脚!看着两边的忠犬护卫,美哉!美哉!
今天跨年,小S做完兼职就赶紧往回赶,路上车很少,公交车很快,她回来的有些早,就直接来到小L的宿舍楼下,准备喊他早些出发。还没到他宿舍门口,就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站在路边一棵松柏树下,高大的松柏树隐隐约约遮住了些路灯光线,让两个人影若隐若现,小L背对着小S,只看得到他对面的姑娘好像在笑,然后,她看到那女孩儿上前亲了小L的脸颊一下就捂着脸跑开了,剩下小L一个人摸着刚才被亲过的脸颊久久未动。小S匆忙退回去,躲进旁边的小路上,开始各种脑补。
是女朋友么?是吧!不然怎么会亲上来呢?若是她,打死也不敢去亲不是男友的男人!摸着兜里的四方小盒子,送?不送?……还是算了吧,看来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他对自己一直儒雅有度,好像从没有过哪怕暧昧的暗示,倘若自己唐突表白,这么多年的情分她倒不怕他会翻脸,但肯定会不舒服,会影响两人的友情,到最后可能就越走越远了吧,不能!万万不能!
小S尽力调整好情绪,一直等到约定好的时间才走出来,正好碰见刚下楼的小L,没事人似的跟小L打招呼,和往常一样跨年。
一转眼,六月到了,整个校园溢满了离别的味道。小S没得选择,毕业后她要回到老家照顾父母,老家是个不赖的二线城市,大四实习时就已经找好了单位,只等毕业证一到手就回家入职。而小L因为成绩优异,大四实习在老师的推荐下去了南方一家大公司,也只等着拿到毕业证就过去入职。
四年的努力奋斗让他们在临近毕业时反倒轻松了许多,不必为出路东奔西走,反倒是小S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整日萦绕心头。
明天一早,小L就要搭飞机去往南方了,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见面,傍晚,两人一起吃了顿饺子算是为小L送行,这一餐没有吃多久,小L还需要回去收拾行李,与同学告别什么的,所以两人散的比较早。
小S没有回宿舍,而是坐在宿舍楼前的长椅上纠结。
上次撞见的那个女孩子后来她倒是没再见过,不过一是因为她很忙,二是后来大家都各自去实习,本也没见过几次,小S倒是旁敲侧击问过小L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儿,小L点头说有,小S就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此刻,小S满脑子都是小L的身影,他的面容、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小S越想越伤心,索性去旁边小卖部买了两罐啤酒坐在长椅上喝起来。这个时节树木枝叶繁茂葱郁,她躲在几棵大树后面倒也喝的清静。
喝酒,小S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两人高考结束之后某次一起吃饭,小S说已经是有身份证的人了,可以尝尝酒味了,于是叫了瓶啤酒,两人各自斟满一杯,小S一副大姐大的架势端起酒杯和小L的碰一下,仰脖一饮而尽,吓得小L愣是端着杯没动。一杯下肚,小S豪爽的抹了下嘴,撂下杯子竖起大拇指:“爽!”说完还想要拿过酒瓶继续倒酒,被小L拦住:“大夏天一杯冰镇啤酒下肚当然爽!你先等等不急,还不知道酒量什么样,万一是一杯倒,就不能再喝了!”
小S朝小L翻了个白眼儿,“你磕碜谁呢,谁一杯倒!我还能喝!……”然后,她就发觉好像有点头晕,甩甩头,冲小L嘿嘿笑,小L有点感觉不妙,赶紧跟老板要了瓶矿泉水给小S灌下去,嗯,还好抢救及时没发酒疯。
第二次喝酒,还是在炎热的夏天,脑海里只有那个朝思夜想的人,早就忘记喝酒这件事,越想越难受,越喝越想喝,没一会,两罐啤酒下肚,待到再也倒不出一滴酒。小S觉得自己酒量这几年一定是长了,不然怎么会一点没头晕呢!顺手拿起空酒罐往旁边的垃圾桶瞄了两下“噗通”就扔进去了,好准!再扔一个,真准!她忽略掉了那个垃圾桶距离她不足两米。
小L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再相见,以后自己不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不行,不放心,必须去叮嘱叮嘱他!唉,自己怎么就像个老妈子一样,这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么?呵呵……
不知不觉,小S溜达到了小L宿舍门前,就站在之前小L和那个女生站着的松柏树下,仰脖朝四楼看去,那是小L的宿舍。
很巧,小L的一个室友往回走,看见了她,打了个招呼,小S喝了酒反应有点迟钝,还没等她有反应,那个同学表示明白了,他现在就回去告诉小L,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片刻,小L下楼来,还是今晚一起吃饺子时穿的那一身:白T恤、牛仔裤、白球鞋。
好一个风度翩翩美少年,啊不,应该是青年!那张她看了十几年的儒雅笑脸,真真儿是公子如玉呀!
“找我是还有什么要叮嘱的么?”如玉公子开口问她,小S嘿嘿憨笑,“你怎么知道?嘿嘿……嘿嘿……”
“傻样!你怎么……”小L朝前跨了一步,鼻子凑近嗅了几下:“你喝酒了?”表情瞬间严肃。
小S此时虽有点晕乎乎,却还懂得看脸色,赶紧辩解:“昂!喝了,就喝了一点点……”说着,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大约有五厘米,然后又傻傻的笑。突然,使劲摇摇头,说道:“哎呀,这不是重点好么?我是想告诉你一个人去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那边天气潮湿,尽量不要贪凉喝冰水吃冷饮;那边太阳毒辣要注意防晒,别仗着自己皮肤好白净晒不黑就不管不顾,我可不想下次见面看到一只黑猴子!一个人吃饭别糊弄,少叫外卖,那都不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呐年轻人,要对自己好点!……”
小S喋喋不休的叮嘱着,小L不知道他这是闹的哪一出,但是他听出了她话里的关心、担忧,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喜欢呢?小L的心里也是一阵抽痛,这么多年,他像对待另一个自己一样对待她,他像金毛守护主人一样守护她,忠实于她,特意追随她的脚步来到同一所大学,本打算上了大学就对她表白,谁知那一次,他无意中听到她对她的同学说他不过是她的一个好朋友而已,他们之间没其他可能的,不然朋友都没得做了……所以,他只能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以朋友的身份继续守护她。明天,他们就要分开,他也不明白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点点喜欢呢!
小L回过神来,小S低着头仍在喋喋不休的叮嘱:“……别被女孩子骗了,在决定交往之前记得让女孩子卸了妆给你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现在女孩子的化妆技术简直堪比整容,可别娶回家才发现是个丑八怪,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儿哭去……一定要找个对你好的,会洗衣做饭、会收拾家务的,要不然到时候还得你伺候她……若是看上哪个女孩子人家不理你,你就对她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没有女孩子能抗拒的……”
“你笑起来真好看/ 像春天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本来,小S想把这首欢快的歌儿唱给小L听的,只唱了两句就哽咽起来,心怎么会这么痛!像是被人攥住生生绞扭着,她有点撑不住了,想蹲下去缓一缓,被小L扶住,手托住她的下巴让她稍稍抬头,却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小L为她擦着眼泪,可那泪水汩汩往外冒,怎么擦都擦不完,索性直接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开口:“傻瓜,你这是舍不得我么?”
“嗯……”小S在她怀里拼命点头。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小L的心“砰砰”跳起来,一阵阵悸动划过心房,他扶起小S,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她:“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小S怔住!她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么?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小L一鼓作气:“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
小S彻底怔住!让她怔住的不是那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而是那句“我喜欢你很久了!”
小L紧张的仔细盯她的表情,她不说话,他只能通过表情来寻找答案,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语,内心却如万马奔腾。
良久,小S先开了口:“你刚刚说什么?”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
“不是这句。”
“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也是!”
这是被套路了?小L怔愣了一瞬,看着小S憨憨的笑,修长的手指抹了下她的脸,宠溺道:“傻不傻……”
没想到小S特别配合的点点头:“傻!”
小L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哈哈大笑,笑的胸腔震颤一抖一抖,震的小S迷迷糊糊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伸手搂住小L的腰,越搂越紧,生怕一松手就会不见了似的。
小L感受到了小S的动作,很是心疼,这傻丫头怕是和自己一样压抑那么久,这么多年来,他内心的苦痛他自己可是一清二楚,而她,这几年,要学习、要兼职、要照顾家里、还要隐藏对他的感情,她该有多苦……想到这里,他又紧了紧手臂,在她发顶轻吻,喃喃道:“傻丫头……傻瓜……”
良久,两人才分开,相视一笑,在黑暗中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光亮,那是幸福的小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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