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百无聊赖之际,我拿起《三国演义》,冷苍的室光之下,放舒身姿。
躺在床板上,闲逸地翻阅着,似乎在冥冥长夜的静谧韶华里,三国英雄人物的忠义贞情也变得容易使人心生感触,情蕴于中。
就在此种精神形态下,不知为何,我的意识开始在黑暗与光明模糊中飘飘荡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耳边传来隐隐不清的人唤声,声音好似来自很远,又好似来自很近的地方传来的。
嗓音略显苍老温和,却又好似那么熟悉,像是饱受沧桑,历经无数尘世风雷后演变才有的奈叹之声…
“刘福,刘福!醒醒。”
我搓搓惺松的睡眼,这让我渐渐恢复了些神智,朦胧的双眼中,一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耸立在我面前,他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三须如垂柳,长发施结于头顶,黑色冠簪,内披金黄软铠,外套深褐,锦衣华服,气宇轩昂。
我正斜靠在一根木桩打盹儿,被这人推醒。
我连忙起身,大惊失色于眼前的场景,这是哪这人是谁?怎么如此奇怪打扮,我还在恍惚迷雾中懵想时,我却突然不受控制的,像这中年人下跪,并谦卑恭敬的叩头认错道:“主公,末将该死,末将该死,请主公恕罪。”
“现正强敌当道,军事屡屡挫败,危急四伏,你身为匡扶汉室的都尉将领,不夜巡营事,却偷躲在这睡大觉,漠视军法。该当何罪?来人!推至辕门斩首,以示军威。”中年人紧蹙眉毛,厉声喝道。
我被这决然命令怪责的口气惊得魂飞魄散,说不出一句话。转眼间来了两位披甲挎刀的将士,得令后怒视冲冲地向我走来,把我夹持拖往辕门。
没过多久,我被卸了甲衣和兵器,踢跪在了沙土地上。面朝如弓的残月,寒风习习,心里只有莫名的沉沦伤感。
身旁的赤裸壮汉大斧挂腰,一脸狰狞凶煞,似乎立刻要举斧直劈我的颈脖。
即使这样我却不知为何,没一点儿反抗的气力。我好像即刻就要看见自己人头落地,看见自己抽搐的无头躯身顶端,喷出的如柱的鲜血溅射在低下眼睛里,最后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中,无知无觉。
忽然,一个将士疾奔过来,对刽子手和军监官传报道:“罪将刘福,因漠视军法,散漫军心,理应斩首示众。念诸葛军师等诸将惜其人才,求情劝谏,现又是急用人之际,先记下罪过。军职降为校尉,饶恕其性命,望日后戴罪立功,官复原职。”
说罢,我如蒙大赦,徐徐起身接过诏令谢恩,重新穿上皮甲,回到了刚才斜靠木桩的地方呆站着。
刚才发生的那么突然,让我内心有一股巨浪滔天的波涛滚拍着胸腔,殷浓的疑虑和无边际的不解在我灵魂深处燃烧起来。
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似乎又是那么虚幻。我猛然掴自己一个嘴巴子,接着紧捏着肤肉,热痛感瞬间涌起。
痛炽的感知和理智的意识,告诉我这不是在做大惊梦。我又晃了晃,还有些晕厥沉重的脑袋,深吸喘呼,脑中开始凝集着接近答案的记忆,我整个人如晴天霹雳般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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