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 | 掏麻雀窝

作者: 书叉脸困觉猪2 | 来源:发表于2021-06-09 16:34 被阅读0次

    文 / 陈红华

    昨日午间一梦,搭把梯子,掏麻雀窝。一高兴,人掉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扶梯的云祥、红强,竟然没有慌神,还在一边笑。

    醒来偷着乐。

    小时候真是好玩,也有趣,几乎可以用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来形容。

    夏日午后,约几个小伙伴,大太阳底下,去水沟里捣泥鳅、黄鳝。红强把簸箕往沟里一放,按实。我和云祥从十几米外趟水赶过来,混混沌沌的一溜水,簸箕一拎,泥鳅、黄鳝在里面凌乱地扭动;小鱼小虾,蹦着跳着,最后都一股脑地倒入了水桶。个把钟头,几碗搞定,大家分点拎回家,困觉去了。

    傍晚时分,去金紫山溪边洗澡,赤个屁股,从公路上往下跳,往伙伴脸上冲水,比赛摸白石头,自然练就一身戏水本领。

    这样的时光,现在的孩子,哪能体会得到。还有掏麻雀窝,更是味道。

    八十年代初,老家还是泥房。用黄泥土拴垒而成的墙体上,除了几格木窗,多少有几个墙洞和墙缝,这自然成了麻雀的窝。一冬无了踪影的燕子,在房梁上飞进飞出的时候,麻雀散了群,一对一对地组了家庭,开始生儿育女。它们习惯在农村土房檐下檐缝里,用细草和鸡毛絮窝,繁衍后代。仲夏时,麻雀的幼雏出了壳,瞅瞅地叫,成雀不停地衔了虫子回来喂它们。

    “狗槽湾”是麻雀的自由世界,小小谷地,一抬眼便是竹林茂树。山林间,麻雀叽叽喳喳,一点也不生分,给山野增添了无限趣味。麻雀也不闲着,找个泥墙洞,就算占窝了,不像燕子,喜欢衔泥衔草在房梁上筑巢。

    阿爹说,燕子是益鸟,会捕食房屋周围的害虫。而且老辈人讲“燕儿来,要发财;燕儿走,要讨口”,就不让我们去碰燕子窝,那我们只好拿麻雀“开刀”了。

    小学就在我家后山,起早上学,大多往我家这边走。小道边上的那堵墙,有四个墙洞,一高一低成斜杠的两个,就有麻雀占窝。几个顽皮的小家伙,就怂恿我上去掏,反正时间尚早,也没有早读。

    篾匠阿爹偏不给自家留把梯子,生怕我顽皮,顺手移把,去掏麻雀窝,不小心跌下来,可不得了。哪里晓得,隔壁邻居家那个比我大一岁的男孩,被我两句话一哄,就背来他们家的。他让弟弟在一边放哨,自己扶着梯子,让我爬上去掏。我小时候身手不错,上树砍柴,“蹬蹬蹬”就到了树梢间,还能从一棵树上,挂到另一棵树上去。我阿爹扳的竹梯子,上上下下,我自然顺手顺脚,一点也不含糊。

    我手脚并用,麻利地上了梯,摸到了一窝的小麻雀。

    我用脚顶住横档,斜着身子,一手扶梯,一手捏两只小麻雀,还向底下的家伙们做鬼脸。小麻雀还未长出毛。像红枣般大的一个肉团子,闭着眼睛,伸着脖子,啾啾地叫,浑身瑟瑟地抖。

    下面的几个都张着脑袋,巴望着,一副羡慕的眼神。

    “快下来,快下来,让我摸摸。”下边叫起来,全然不顾我的安危。

    我一步一档地向下挪,又得小心地顾着小麻雀,它们在我手掌里轻轻地托着,灰踏踏,毛绒绒的,尖尖的小嘴叽叽叽叽地动,身子也随着一抖一晃。我真是小心到顶了,才慢慢地下到了地面。

    几个家伙马上围过来,他们把小麻雀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抚着,逗着小嘴,欢喜得如同听写得了满分,舍不得把打满红勾的本子递给别人。

    喜欢归喜欢,小麻雀还是要回到父母身边才安心。但把小麻雀放回去也并不简单,甚至有些艰难,没一点本事真做不到。通常情况下,又得我亲自出马。又是一手扶梯,一手捏两只小麻雀,一步一步地挪,要费多大劲。我后来灵机一动,家里有竹篮子,把小麻雀装进去拎,可方便了,也安全。

    梦,有时候就是记忆深处的时光重现。我也曾自信过头,滑下梯子,手脚撑破皮,又不敢响,但这又有什么要紧呢。玩,完全是自由的,纯粹的,尽兴的。

    掏麻雀窝,与捉泥鳅黄鳝、割猪草、打柴一样,激荡着山村孩童的稚嫩、无邪与快活,也因此成了记忆中难以磨灭的有趣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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